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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见到的,是个趴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裴元珩看他这样一时都愣住了“你这是被谁打成了这样”
秦朗撑起了头看到裴元珩,顿时伤心到泪流满面“你可算是来看我了,我都快被我爹打死了。”
不是还没死成吗,裴元珩顺势坐在床边,掀开上衣瞧了瞧。只是有些青罢了,看着也不严重,他伸手摁了一下。
秦朗当即惨叫连连。
裴元珩被他的矫情给惊呆了“都没破皮。”
秦朗抹了一把眼泪“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爹第一次打我。”
稀奇,别看秦相不苟言笑的,但是对这个小儿子也宠得很,一边嫌弃一边捏着鼻子硬宠,能让秦相火成这样,秦朗这回犯的事儿定然不小,裴元珩问“你做什么了”
秦朗转了转眼珠子。
裴元珩冷笑“老实说来。”
秦朗眼睛一闭,蔫了“我去了赌场。”
裴元珩“呵,秦相怎么就没把你给打死呢”
秦朗本来还有点心虚的,听他这样说立马又委屈上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商止知道我被打之后还来看了我好几回,又是给吃的又是安慰我,别提有多体贴了,你可倒好”
裴元珩只觉得他被打得还不够惨,若他是秦相一定打断他的腿。本来就蠢,还跑去赌场赌钱,他那仅剩不多的脑子能赌得明白吗
秦朗越哭越伤心,捶着床榻“我爹本来都给我安排好了仓部的活,结果就因为这事他便不让我去了,直接开口让我歇了当官的心思。若是我爹不帮我的话,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官。”
他不像裴元珩那么能干,也不像商止,虽然他总说商止是个书呆子,可人家读书确实厉害,来日不论如何都能谋个一官半职,可是他呢,什么都不会。长久下去,三人只怕朋友都没得做了。
秦朗摊在床上,了无生趣。
裴元珩慢悠悠地打量了一番,决定先将郑厌的事情交给他“你先给我弄一份长云书院的请帖,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件大事儿做,不用入朝,不必求人,做好了之后人人都会对你高看一眼。”
裴元珩早有办小报的心思,这个京城太无趣了,是时候搅动一番这滩浑水。秦朗为人跳脱,但看多了画本子胡编乱造的本事总是有的,还有一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最重要的是,秦相护短,秦朗便是瞎写也无妨。
半晌,秦朗迟疑地抬起头,呆呆地问“你没骗我”
“几时骗过你”
秦朗猛然来了兴致“一言为定,明儿就把请帖给你讨来。”
他也不问裴元珩去长云书院做什么,更不问即将交给他的事情是什么,反正只要跟着裴元珩总没错的,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悟出的真理。
秦朗虽然没有本事,但是他兄长有啊,他兄长刚好在礼部任职,与长云书院的先生们素有交情,很快便拿到了请帖。
因好奇裴元珩究竟去书院凑什么鬼热闹,连日躺在床上凄风苦雨的秦朗身子立马见好,不仅不叫唤了,甚至还能行动自如,在家里闹着要跟裴元珩一块去书院参加文会,谁劝也不听。
秦相看他这讨债样子生了半天的闷气,却也无计可施地放他出去了。
顺利汇合之后,二人不紧不慢地朝着长云书院启程。
长云书院乃是大楚首屈一指的书院,历代科举一甲皆出自此处,便是国子监也不能与之比肩。今日书院举办文试,京畿一带有才之人皆被请来赴宴。
不到巳时,书院外头已门庭若市。
裴元珩递了帖子后,便带着秦朗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周围也有人认出了裴元珩,这位不通文墨的晋王名声可都传到了民间。太子有多博学,晋王便有多不堪。听闻前不久晋王企图从太子殿下手上争一儒生,事不成海对方狠狠羞辱一番,这才过去多久,怎得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今日群贤聚集,晋王来此不是自取其辱吗
才下马车的裴元玺也瞥见了裴元珩的身影,驻足良久,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难不成这个皇弟自己为办成了两件事便抖擞起来,妄图与他相争
“不自量力。”
郑厌听得分明,但是面对晋王他已经不敢妄下结论了,谁知道不自量力的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