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闹。”
“阿嚏”
远在皇城里的相太后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与她说话解闷的姜太后颇为关怀,手中的茶盏放下了, 温声问相太后,“这是怎么了着凉了”
“不会, 我这几日穿的衣服多着呢,不会着凉。”
相太后摆摆手, 知子莫若母,“必是我那不孝子在说我坏话, 才会害我一直打喷嚏。”
姜太后笑了起来, “老姐姐, 你这话便不对了, 豫是个好孩子, 孝顺着呢。”
“孝顺哼”
相太后轻哼一声, 十分嫌弃自己的好大儿,“他一日不气我, 便是他那短命的死鬼爹在地下保佑我了。”
“我早就看明白了, 豫的孝顺, 全都给了二娘。”
相太后道“豫对二娘,可比对我这个亲娘孝顺多了。”
姜太后忍俊不禁, “老姐姐,快别说玩笑话了。”
“二娘只是他的妻,如何能与你相比”
“咱俩之间我还说什么玩笑话”
相太后十分认真,“我说的是实话,豫对二娘好着呢。”
“不过这样也好,豫的心思都在二娘身上是好事,省得他当了皇帝飘飘然,没事去寻花问柳,没得惹二娘生气。”
作为过来人的相太后看得十分明白,“他们小两口不吵架,咱们两个老家伙才能过得舒坦嘛。”
这话倒是大实话,姜太后跟着点头,“只盼二娘比咱们两个有福些,能与豫白头偕老,恩爱长久。”
“哎呦,你这话说的,咱们怎么就没福了”
这话相太后不爱听,“谁说死了男人便是没福了要我说,死了男人,福气才能在后头。”
“若是男人还活着,他们当了太上皇,能不招惹年轻漂亮的小宫女,给豫二娘添几个弟弟妹妹”
相太后道。
想到那种场景,相太后便恶心,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那种恶心。
她从不是温柔贤淑的性子,更做不来逆来顺受的事情,若真有那一日,她绝对会拎刀砍了老男人的胯下二两肉,哪怕给自己留个千载骂名,也不会委屈自己装大度。
相太后啐了一口,“男人这种东西,只有死了才能老实,所以他们死得好,没有一把年龄还来碍咱们的眼。”
一席话,逗得周围宫婢们全部跟着笑了起来。
而离她最近的姜太后,更是一边笑,一边拿手锤她,骂她没心肝。
“老姐姐,你这番话,可着实没心肝。”
姜太后笑道“不过你说得也对,与其让他们恶心我们,倒不如让他们走得早些,让我们活得痛快点。”
相太后一拍大腿,“这才对嘛”
“对了,前几日来给咱们唱戏的那个小生,你觉得如何”
彼此都寡居多年,相太后与姜太后说话毫无顾忌。
“他是个可怜孩子,年少没了父母,又被班主欺压,若不能得了我的庇护,只怕回去又要挨班主的打。”
想起红着眼睛像自己诉苦的俊俏小生,相太后颇为心疼,“与其让他回去挨班主的打,倒不如将他留在我身边伺候,闲了给咱们唱小曲儿解解闷,正好能打发时间。”
战乱年代民风开放,太后们养面首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相豫与姜贞又是颇为开明之人,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委屈自己的母亲,故而相太后想养面首这种事情,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惊讶与劝阻。
作为与相太后颇为投缘的老姐妹,相太后既然开口,姜太后便认真想了想,她这位老姐姐说的那位小生的确俊俏,十八九岁的年龄,嫩得能掐出水,偏又嘴甜会哄人,难怪能让老姐姐对他这么上心。
只是她长于商贾之家,嫁的夫君也是富裕人家,自然比平民出身的相太后知道的事情多些比如说小生们哪有不挨打
再比如说,小生这般诉苦,求的是相太后的一丝心软,只要心软了,他便能攀上这位尊贵无匹的皇太后,一跃从戏子成为皇太后的面首。
这个道理相太后应当也明白些,她们这个年龄,还有俊俏郎君献殷勤,无非是为了富贵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男人一把年龄尚能纳美妾,一树梨花压海棠,她们已贵为皇太后,养个面首又如何
既然那个小生长得漂亮又会哄人,那么留在相太后身边伺候也无妨。
闲暇时间听听小曲儿,逗逗漂亮郎君,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思及此处,姜太后笑道“的确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若他能得老姐姐的照拂,便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还是你懂我。”
相太后哈哈一笑,十分开怀,“豫还劝我,这种事情不要与你说了,只自己养着便好了,不必大张旗鼓告诉旁人,我说不,你与豫开明多了。”
在相豫心里,自己的丈母娘是位端庄的淑女,温婉贤良,大家闺秀,与自己野蛮生长浑身写满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母亲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