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等过个几年,战乱后的经济恢复起来,国库为之充盈起来,也就不会这么抠抠搜搜拿大盛的东西充门面了。
“阿娘,阿父,我回来了。”
相蕴和走到相豫与姜贞面前,战甲在身的她单膝跪地,拜见父母。
“快起来。”
相豫连忙上前半步,将相蕴和扶起来。
姜贞立在一旁,上下打量着自己一年未见的女儿。
瘦了些,也高了些。
曾经的婴儿肥彻底褪去,将那张脸衬得越发精致,有了几分她年轻时的艳色。
大抵是性格不同的原因,她的眉眼与她和豫大不相同,没有他们这般凌厉迫人,而是趋于平和沉静,黑湛湛的眸子像是藏了星辰,又像是永远蔚蓝永远开阔的晴空,让人望之温暖,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姜贞笑了起来。
“阿和,一路辛苦。”
姜贞轻抚着女儿脸颊,眼底神色越发温柔。
相蕴和莞尔一笑,“这有什么辛苦的”
“能够帮助阿娘阿父统一天下,是我今生最大心愿。”
另一个心愿是阿娘阿父不要与前世一样,走到相看两厌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楚王已死,阿娘与楚王之间并无任何交集,自然不会与阿父感情破裂。
说话间,视线落在商溯身上,男人一双眸子焦急瞧着她,眼底满是关切之意。
这是在担心她的伤势
相蕴和瞬间明了。
已经半年了,她早就好了。
只是受伤太重,稍微落下了些病根,让她的一只胳膊至今不能抬太高,否则还会有钝疼的感觉。
不过问题不大,军医说了,只要再养上一段时间便好了。
万幸她年轻,体质好,恢复起来也很快,若是换成上了年龄的人,只怕当时便会毙命在楚王的画戟之下了。
说起来,这位军医还是商溯留给她的,不仅治了她的伤,还把奄奄一息的七悦与险些丧命的雷鸣治好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性命之恩更是难以报答,方才在路上两人还在说起这件事,回来之后定要好生谢谢商溯。
思及此处,相蕴和弯眼一笑。
明艳笑意在商溯眼底绽开,商溯眼皮微抬,心中越发焦灼。
笑不笑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相蕴和身上的伤
“九州一统,天下归一,不仅是阿和的心愿,更是阿父的心愿。”
相豫哈哈一笑,豪气干云。
姜贞微笑颔首,视线却落在相蕴和肩膀上,“阿和,你的伤势如何了”
这话才对。
方才说那些废话做什么没看到相蕴和的肩膀都有些不自然么
商溯心中腹诽。
若不是今日是相蕴和的大好日子,若不是他想让相蕴和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回京都,否则他定会打断相豫夫妇的话,单刀直入问相蕴和的伤势。
“我的伤早就好啦。”
相蕴和笑容甜甜,眉眼弯弯,看向忧心忡忡欲言又止但又艰难忍着自己话语的商溯,“三郎留下来的军医有扁鹊华佗之才,在他的治疗下,不过月余时间,我便痊愈了。”
商溯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他留下的军医真的有那么厉害
可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何相蕴和的肩膀还是略微有些不自然
这定然是相蕴和故意安慰他的话,不想让他担心她的伤。
是了,必然是这样。
她素来善解人意,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怎么会当众说他的军医不好让他为她担惊受怕
“你不必替他说话,他的医术如何,我比你更清楚。”
商溯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你放心,我必会遍访名医,把你的肩膀治好,绝不会让你受过的伤影响你一生。”
他不是没有见过一身伤病的老兵,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每到刮风下雨,骨头还会一寸一寸的疼,说句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他才不会让相蕴和变成这个模样。
他希望她眉眼之间永远有笑意,笑意里满是阳光,然后高坐帝位,指掌天下。
她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好,那就劳烦三郎帮我寻找名医了。”
相蕴和忍俊不禁。
这人是关心她的,更是心疼她的。
她喜欢这种心疼。
寒暄过后,众人回城。
红色的锦毯从城外铺到城内,又从城内铺到了皇城,若不是知道这是从大盛国库里翻找出来的东西,相蕴和委实会咂舌一句着实奢靡。
当然,哪怕大盛的东西,她也觉得奢靡。
这种锦毯应该用来赏赐功臣,而不是被她踩在脚下。
相蕴和一边心疼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红毯铺地,彩灯高挂,军乐声声声入耳,欢呼声连绵不绝,让这座因改朝换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