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的鬼,不知道后世人对阿娘的评价是什么样,但以当世推后世,后面的评价应大差不差,不过是毒妇和千古一帝的争辩,绝不会有中间值。
这便是阿娘的敏锐之处,从来透过问题看本质。
大盛开国皇帝虽得位不正,但的确是位好皇帝,所以阿娘对他评价颇高。
如今的皇帝玩弄权术,打压有才之士,阿娘对他更多的是嘲讽,但也认可他的能力,只是限于自身原因,不敢破而后立。
至于那位曾经代天子治国辅政,而现在是妖妃代名词的宸妃,阿娘也给了极大的尊重与理解。
世人不敢指责天子,便指桑骂槐,骂她妖媚奸诈,实乃祸水。
可是,这位宸妃的风评转变与如今的下场,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警醒她。
别人赋予的权力终究是镜花水月,那人人亡政息,自己便是水上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成为执政者豢养的鸟雀儿。
思及此,相蕴和心头倏地一跳,抬头看向面前的姜贞。
前世的阿娘宁背负骂名也要弑君登基,是否便是吸取了这位宸妃的教训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姜贞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阿和,能握在手里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旁人夺不走的,才是你强大的根本。”
“永远不要将自己的未来交付于另一人。”
“想来那位宸妃,如今已明白这个道理,否则她如今便不是宠冠六宫的宸妃,而是被人金屋藏娇,纳入府中。”
姜贞眉梢微挑,悠悠发问,“大司马,您说是也不是”
相蕴和一惊。
席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完全没有察觉到
与赵修文交换一个颜色,少年亦是惊讶疑惑。
姜贞的声音仍在继续,“大司马,她从未与您说过,杀了他,带我走之类的话。”
“因为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她受够了身不由己,她选择自己掌握命运。”
“所以您至今仍是天子委以重用的大司马,而她是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宠妃。”
“啧,那我便祝宸妃娘娘得偿所愿,也祝大司马抱得美人归。”
声音微微一顿,姜贞的话里带了几分揶揄,“千万别竹篮打水,落得一场空。”
剑光骤起。
“铮”
长剑争鸣,瞬间碰撞在一起。
相蕴和尚未反应过来,姜贞已与来人交手数个回合。
赵修文一惊,立刻拔剑将相蕴和护在身后。
“有刺客”
赵修文冲驻守在外面的亲卫大喊。
亲卫涌进主帐。
他们显然早就得了命令,早早埋伏在周围,只待赵修文一声令下,便冲进来将敌人就地斩杀。
“”
果然是她阿娘能做出来的事情。
能赢就行,不必在乎手段,一如阿娘对大盛开国皇帝的评价虽得天下的手段不光彩,但也是位好帝王。
相蕴和抬手掩面。
短短一瞬,她全都明白了。
什么劝降,什么换个思路,都是阿娘阿父与军师打出来的幌子。
像席拓这种人,若不能在正面战场上打败他,他怎会归降阿娘
更别提这位战将心中无家国,与严老将军完全不同,是把伤人更伤己的一把利剑,哪怕捏着他的软肋让他归降,他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突然叛逃,所以阿娘压根没想招降他,而是借机诱杀他。
这样一位绝世悍将,只有彻底死了,阿娘才能睡得安稳。
相蕴和抬头看来人。
三军主帐虽大,可也容不得那么多的人,更别提还有两人在交手,相蕴和只觉眼前一花,防火防刀剑的帐篷已被人掀了顶,那人持剑立于主帐桅杆之上,额角刺青狰狞,将原本颇为英俊的面容衬出十分的煞气。
这便是盛朝大司马席拓
的确与传闻中别无二致,是位冷面阎王一位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原来你知道的,只是这些。”
与他阴鸷迫人的气质相比,他的声音却很好听,哪怕带了几分嘲讽之意,也是极为悦耳的。
相蕴和耳朵微动,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不瞒大司马,我原本只是三分怀疑,如今却是十二分的确定。”
姜贞悠悠一笑,“忘了告诉大司马,我方才并不知道您已经来了,是故意诈您的。”
相蕴和微微一愣。
姜贞慢悠悠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没曾想一向行事滴水不漏的您竟这般不经诈,我不过说了三两句话,您便自己跳了出来,委实对宸妃娘娘用情极深,不容她受半分诋毁。”
“”
阿娘是诈席拓的对诱杀席拓的事情并无十全把握
相蕴和眼皮一跳,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她记得她阿娘并非尖酸刻薄之辈,怎今日说话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