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是朝廷重金悬赏的反贼之女,一个是官,一个是反贼,十个她绑在一起,也没有石都现在过得好,但问题不大,石都很快便会比她更狼狈。
杨成周被劫持,严信震怒,不听石都辩解,便重打石都四十军棍。
四十军棍下来,人不死也半残废,更别提好不容易从她与兰姨手中逃出生天的杨成周因被劫持一事恼羞成怒,再次把怒火发泄到石都身上,可怜石都的旧伤尚未养好,又被杨成周一顿折磨,费尽千辛万苦,才人不人鬼不鬼地逃了出来。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奄奄一息的石都没有激起路人的同情,出行的梁王看到挣扎求生的石都,随手赏了一顿饭,这顿饭让石都活了下来,也为梁王日后的逐鹿中原添了一名虎将。
相蕴和眸光轻转。
梁王可以,她也可以
梁王嫉贤妒能,容不下功高震主的石都,可阿父阿娘容得下。
整个天下都是阿父阿娘打下来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去担心武将是否战功赫赫威胁他们的帝位。
莫说只是石都了,就连追得阿父如丧家之犬,让阿娘几次命悬一线的最强劲的对手商溯,阿父阿娘都动过招揽之心。
当然,商溯一身反骨不称臣便是后面的事情了。
商溯阿父阿娘都容得下,自然更容得下石都。
而石都跟随阿父阿娘,也会有更好的前程没有战将能拒绝明主。
相蕴和心里盘算着,黑湛湛的眼睛看向咬牙切齿的杨成周。
很好,蠢不可及的世家公子从不反省自己,哪怕自己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劫持,他也只会觉得是下面的人没有保护好他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他太过愚蠢。
这样的蠢人不用白不用,只需要她放了他,他便会成为插向石都心口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是夜,相蕴和一时疏忽,杨成周挣脱绳索。
兰月虽身受重伤,但其武力值依旧在纨绔子弟之上,杨成周偷袭不成反被刺了一剑,夺了一匹快马逃窜而去。
“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杨成周纵马狂奔放狠话。
那当然,你不仅会回来,还会给我送来一位虎将。
相蕴和心道。
杨成周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兰月再也支撑不住,手中长剑落地。
相蕴和眼疾手快,连忙去扶摇摇欲坠的兰月,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兰姨,你撑着点。”
相蕴和扶着兰月坐下,手脚麻利包扎着兰月崩开的伤口。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咱们不能继续在这儿待。”
歇了一会儿,兰月恢复几分精神,招呼相蕴和去牵马,“扶我上马,咱们得赶紧离开。”
相蕴和点点头,牵来最后一匹马,扶着兰月上了马,自己略微收拾一下干粮与水壶,便与兰月一同离开。
马背上的兰月极度虚弱,“沿途官道必被盛军布下天罗地网,咱们不能走官道,只能走小路去柳阳县。”
“小路颠簸,兰姨,你的伤撑不住小道的。”
相蕴和声音软糯,“兰姨,不如咱们先去济宁城歇歇脚吧,顺便给你抓些药。”
到底还是孩子,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顾得到伤
兰月摇头,“严信主力驻扎在济宁城,去济宁城是自投罗网。”
“对呀,正是因为他的主力在济宁,所以咱们才更要去呀。”
相蕴和笑眯眯,“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居然敢去他的大本营。”
上一世她被兰姨安置在地窖里,小小的她推不开兰姨盖在地窖上的木板,兰姨被杨成周折磨而死,而她也险些饿死在地窖里。
逃荒的流民发现了地窖,以为地窖里有吃食,便打开地窖的木板,她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但地窖里没有东西可吃,饿狠了的流民便把主意打在她身上,若非她反应快及时逃命,只怕早就成了流民的盘中餐。
兰姨残破不堪的尸首被盛军悬挂在城楼之上,她不忍兰姨死无全尸,便去济宁给兰姨收尸。
到了济宁才发现,这里虽是盛军的大本营,但守备并不严密,大抵是觉得此地驻扎着三万兵马,周围流寇反贼不敢贸然来犯,所以才如此行事。
她乔装打扮混进济宁,使了些手段让悬挂兰姨的绳索断掉,没了绳子的悬挂,兰姨的尸体摔在地上。
无人给反贼收尸,盛军便把兰姨的尸首丢在乱葬岗。
她一路跟过去,在断尸残骸中把兰姨刨出来,尸体破碎不堪,她便以针线一点一点把兰姨缝起来,待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模样,才把兰姨小心翼翼安葬。
在安葬兰姨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后悔,如果兰姨不曾把木板压得那么实,如果她从杨成周手里救出兰姨,如果她知道济宁县守备不严,如果她与兰姨藏身在济宁县,那么一切是否完全不同
兰姨不会惨死在杨成周刀下,她也不会颠沛流离死无葬身之地,只要找到阿父与阿娘,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