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一)(2 / 4)

纯白恶魔 priest 7398 字 1个月前

趟来看你呢,还骂了嬷嬷。乌鸦,你好点了吗”

乌鸦因为实在想不起自己叫什么,男人姑且认下了这个吉利的花名感觉孩子嘴里的称呼都一股封建土腥味。

“嗯。”乌鸦说到这,忽然觉得语言也很陌生。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不是他的母语,但他不光能听懂,还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乌鸦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说“我一听你叫我,赶快就醒了。”

小胖墩没回答,张大了嘴瞪着他,好像听见了狗吠人言。

乌鸦“”

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乌鸦想摸摸小孩头缓解尴尬,一伸手又看见指甲缝里的泥,忍不住叹了口气“有水吗”

胖墩嘴还没闭上木然地抬手一指,乌鸦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见墙角戳着一根孤零零的水管,锈迹斑斑的,歪脖子的水龙头对着地上黑黢黢的下水口。

乌鸦“”

无水池设计,还挺时髦。

水压有点小,水质居然还不错,旁边墙上挂着个变了形的不锈钢杯,似乎在暗示这水能喝。乌鸦慢吞吞地扶墙站起来,洗干净手,接了一杯尝了尝,没什么异味,于是靠在水管边小口喝。

直到这时,小胖墩才回过神来“你、你跟我说话吗”

乌鸦“啊,不然呢”

胖墩震惊“你以前好久好久好几天才会说一句,也不说这么长的话”

乌鸦听说,比孩子还震惊我这么酷

他灌了口凉水压惊,随后意识到自己崩人设了,幸好只有个学龄前儿童听见。

他开始胡言乱语“唉,是啊,我真的不喜欢说话,但是现在头好晕,胀气看出我头比平时大了两圈吗对吧,所以要通过嘴把里面的气排出来。”

以小胖墩那幼儿园在读的文化水平,果然分不清肠子和脑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乌鸦装模作样地按太阳穴“病到脑子了,我要变傻了”

胖墩“你本来就是傻子呀”

乌鸦“”

好孩子,嘴真甜。

胖墩观察了他一会儿,紧张起来“乌鸦哥,你不会摔倒的时候撞坏头,不傻了吧”

乌鸦也紧张了“怎么,你们咱们这当傻子很有前途吗”

“对啊,你不傻怎么能卖那么高价”胖墩发愁,“客人定金都交了,过几天结完尾款就要把你带走了,要是买回去发现你又不傻了,这可怎么办”

乌鸦再一次被孩子话里的信息量震惊这里头还有买卖人口的事

可是一个臭烘烘、脑子还不好使的老爷们儿,卖点是啥肾

乌鸦问“昂贵的我卖多少钱哪的冤客人给的定金”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客人,但主人说,”小胖墩翘起兰花指,吊起嗓子,拿腔拿调地学道,“我们乌鸦是罕见的黑毛黑眼,看他的个子多么大,脸版多么正,还是个安静乖巧的傻子,品相再好也没有了。要是在地面上,他能值一辆车钱,低于三万块我们不谈的。”

乌鸦叹为观止“威武”

胖墩严肃地叮嘱“所以你不能生病,不能死哦。”

“我尽量,”乌鸦眨眨眼,故意放轻声音,自言自语似的,“可是真奇怪,好好的,我怎么会生病呢”

胖墩立刻手舞足蹈,连比划再解说,乌鸦从孩子颠三倒四的描述中提炼出了大概场景他头一天就不对劲,半夜开始吐,吃什么吐什么,今天一站起来,忽然就仰面厥了过去,头晕可能就是碰瓷大地时候磕的。

前半段有点像食物中毒,后半段就有点诡异了,听说过摔寸劲儿一下摔死的,没听说过什么姿势能把脑子一键格式化。

胖墩“主人也不知道你怎么了,让你先在医院住着观察几天。”

乌鸦“”

他看了看歪脖子水龙头,又看了看斑驳矮小的墙,缓缓抽了口气,鼻子里涌进了一股新鲜的下水道味。

“这里是医院”

不是集中营

胖墩“对呀”

乌鸦忍着目眩,靠墙缓了半天,等攒够力气,他就抬脚往小屋门口走去。

“好家伙,”他站在门口环顾周遭,心想,“还不如集中营。”

原来“天黑”不是因为夜晚,这里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难怪到处都是下水道味。

小屋门没锁,大概是因为没必要。这里被监狱似的大高墙包围着,门口只有一条窄道,大约二三十米长,两头都锁着。小屋墙上有几排油漆刷的鬼画符,疑似文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好消息,除了智障,他可能还是文盲。

目光越不过高墙,乌鸦不知道墙外有什么,凝神就听见车声、音乐声和叫骂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絮絮的,和地下城的灯光一样晦暗模糊。

什么病人会被囚禁起来精神病

小胖墩跟过来拽了拽他“乌鸦,你不要乱走了,还是快回去躺着吧。嬷嬷去找主人了,马上就回来。”

乌鸦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