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进到凉亭,将手中的酒坛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从怀里摸出三只大碗,一字排开,端起酒坛倒了三碗酒。
然后只见朱高煦端起酒对朱高炽道“老大,之前是我太冲动了,错怪了你,瞻壑落马是意外,我罚酒三碗向你赔罪”
朱高煦说着端起洒碗,一口喝干,随即又拿起第二碗、第三碗。
对于朱高煦这种近乎儿戏的举动,姚广孝和朱高炽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们一个是看着朱高煦长大的,一个是陪着他长大的,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朱高煦把三碗酒喝完,然后又再次倒满,端起第一碗正准备敬姚广孝,结果发现老和尚狠狠的瞪着他。
“嘿嘿,忘了少师不喝酒了,这碗我替您。”
朱高煦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收回洒碗,然后将第二碗酒送到朱高炽面前,自己也举起一碗酒道。
“老大我敬你,把这碗酒喝了,咱们之前的误会就算是解除了”
“这碗酒我不能喝”
没想到朱高炽却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下连旁边的姚广孝都十分意外的看向了他。
“咋了,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朱高煦把洒碗重重一顿,两只铜铃大眼瞪的溜圆,一副随时都会发飙的模样。
“二弟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不喝酒,是因为有個年轻人劝诫我,让我不要饮酒。”
“哪个小王b蛋胡说八道”
朱高煦一拍桌子怒骂道。
“你儿子”
朱高炽回答后两眼望天,想笑又不敢笑。
“我”
朱高煦憋的满脸通红,想发火发不出来,想骂也骂不出口,别提多难受了。
“你见过瞻壑了”
过了好一会儿,朱高煦这才把这口气憋了回去问道。
“见过了,我们聊的很投机,另外你还要多谢谢瞻壑,要不是他治好了徐野驴,父皇回来肯定饶不了你”
“徐野驴不是少师治好的吗”
朱高煦一愣,随即看向旁边的姚广孝。
他听说徐野驴被送到天界寺,现在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下床。
“的确是世子治好的徐指挥”
姚广孝确认道。
“怎么可能,瞻壑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朱高煦一脸震惊,随即一拍巴掌对姚广孝兴奋的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少师你将医术传授给瞻壑,又让瞻壑治好的徐野驴对不对”
朱高煦说到这里也是两眼放光,看向姚广孝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在他看来,这是姚广孝在帮自己善后,他伤了徐野驴,他儿子却治好了对方,这下就算是他爹朱棣回来,也挑不出理去。
“你想多了,世子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我想教恐怕也教不了”
姚广孝说着叹了口气,他对朱瞻壑了解的越多,反而越是看不透对方了。
“不是您教的”
朱高煦闻言一愣,接着喃喃自语道。
“没听说瞻壑跟着谁学过医术啊,难不成是我们老朱家的种好,所以他才无师自通”
“呸,我儿子也是老朱家的种,怎么没一个无师自通的”
朱高炽翻了个白眼道,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老二的脑子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那是你的种太差,也不看看你自己胖成什么样了,走几步就喘的要命,爹选你做太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朱高煦丝毫不给朱高炽面子,他性子就是这么直,有错就认,有屁就放,有气就骂,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当然最后他也死到这上面。
“老二你你会不会说话”
朱高炽被气的肝疼,想骂回去,又觉得有辱斯文,不骂又怕憋出病了。
“咋了,我说的不对咱们老朱家的皇帝,就应该选个身强体壮的来当,你看太祖皇帝,个头比我还高,年轻时也是胳膊上跑马的好汉,可惜后来老糊涂,选了建文那个小瘦鸡做皇帝,结果怎么样,没几年就被咱爹抢了皇位”
朱高煦说到这里瞥了朱高炽一眼,随即讥笑一声。
“你再看看你,甚至还不如建文呢,当初要不是解缙那帮腐儒在咱爹耳边吹风,太子之位早应该是我的了”
“你你说我不如建文”
朱高炽气的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张胖脸满是悲愤,他好歹也被满朝文武称颂贤明,结果到了朱高煦嘴里,却连建文那个四年丢了江山的无能之辈都不如了。
“建文虽然无能,但人家至少身体没病,你再看看你,哪点比得上建文”
朱高煦继续嘲讽道。
“做皇帝需要的是脑子,光身体好有屁用”
朱高炽终于气炸了,拍着桌子对朱高煦怒吼道。
“谁说身体好没用咱爹今年才五十五,太祖皇帝活了七十一,也就是说,你还要做将近二十年的太子,你拍着胸脯问一下自己,能活到那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