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面积广阔,四周高墙林立,府墙的规格与城墙一样,墙头可以跑马行车,常年有精兵驻守。
朱瞻壑登上府墙的谯楼,手扶栏杆极目远眺。
只见金陵城尽在脚下,一排排民居如鱼鳞般铺陈开来,直到天际尽头。
曲曲折折的秦淮河从城中穿过,将金陵城一分为二,河堤上杨柳依依,河面上画舫点点,不时微风吹过,隐隐传来丝竹与吟唱声。
金陵城繁华念旧,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三天前发生在秦淮河岸的那场对峙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不少人都十分清楚,那天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绝对会演变成一场惨烈的流血冲突。
甚至更严重一些,很可能会导致大明的一场内乱,到时因此而死的人恐怕就要数以万计、甚至是十万计。
最终这场对峙因为朱瞻壑的死而复生告终,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当然那个倒霉的徐野驴除外。
“徐野驴倒霉,我也不比他强多少,你说穿越的时候为什么不偏一点,做朱高炽的儿子,甚至是赵王朱高遂的儿子也行啊,哪怕名声臭一点,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朱瞻壑一脸懊恼,手掌把栏杆拍的“砰砰”直响。
对于朱高煦这个人,朱瞻壑实在太熟悉了,当初朱高煦跟随朱棣起兵靖难,的确立下不少的功劳,甚至还救过朱棣的命。
比如浦子口之战时,朱棣陷入苦战,眼看着盛庸的大军就要将他重重包围,而朱棣的大军已经筋疲力尽,甚至连朱棣自己都无力再战。
就在这個关键时刻,朱高煦率领着手下铁骑杀到,不过他的骑兵人数不多,面对盛庸的大军并没有多少胜算。
于是朱棣出了绝招,拍着朱高煦的肩膀说“上吧,皮卡丘不对,是上吧,儿子,你大哥体弱多病”
这种近乎明示的话,激的朱高煦眼睛都红了,立马开了无双,神挡杀佛,佛挡杀神。
最终朱高煦以少量骑兵将盛庸的大军杀的大败,从而夺得长江以北最后一道防线,为朱棣渡江夺取金陵扫平了障碍。
可以说从那时起,朱高煦就一直觉得太子之位应该是自己的,可最终朱棣食言,登基后只封朱高煦为汉王,立长子朱高炽做了太子。
这也导致朱高煦的心里极度不平衡,从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朱高炽争夺太子之位。朱棣可能是心中有愧,因此对朱高煦也一再纵容。
等到朱高煦的侄子朱瞻基登基后,朱高煦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造反了,但等到朱瞻基的大军一到,他又投降了,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本来朱瞻基没打算杀朱高煦,甚至还亲自去探望被囚禁的他,结果朱高煦倒好,竟然故意伸脚把朱瞻基绊了一个大跟头。
这下终于把朱瞻基惹怒了,命人用一个铜缸将朱高煦盖上,但朱高煦力气大,差点把缸顶翻,于是朱瞻基干脆把铜缸周围点上火,直接将朱高煦做成了烤鸭。
可以说在作死这方面,朱高煦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想到朱高煦的命运,朱瞻壑也是长叹一声,更倒霉的是,他偏偏是朱高煦的嫡长子,朱棣亲自册封的汉王世子。
换句话说,朱瞻壑和朱高煦爷俩的命运,已经被死死的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后朱高煦造反被杀,朱瞻壑肯定也难逃那一刀。
事实上也是如此,历史上朱高煦造反被杀,他的儿子也全都被处死,一个没留,在这一点上,朱瞻基比朱棣都要狠,好歹朱棣并没有对朱允炆的儿子斩尽杀绝。
“该怎么评价这个朱高煦这个便宜老爹呢史上第一作死小能手大明第一熟人顶缸少年”
朱瞻壑再次低声自语,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对朱高煦都没什么好评价,可他偏偏成了对方的儿子。
当然朱瞻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做为汉王世子,以前的朱瞻壑也是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在京城里只要提到朱瞻壑的名字,几乎人人畏之如虎。
如果说朱高煦的名声是顶风臭八百里的话,朱瞻壑也就顶风臭个七百九十九里,爷俩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唯一让朱瞻壑感到欣慰的是,现在是永乐十三年,正是朱高煦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特别是去年因为迎驾迟缓,一众太子党被下诏狱,朱高炽成了光杆司令,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朱高煦就等着朱棣回来,改立他为太子。
但朱瞻壑却知道,等到他那位便宜爷爷回来后,就会将朱高煦抓起来问罪,到时别说太子之位了,连本来的兵权都会被剥夺。
改变朱高煦的命运,甚至是帮他登上太子之位
这个问题朱瞻壑不是没想过,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他穿越的太晚了,朱高煦又太作死,把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完了。
甚至直到现在,朱高煦还四处宣扬,把自己比做唐太宗李世民,太子朱高炽当然就是李建成了。
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朱高煦没脑子,他倒是想做李世民,可朱棣并不想做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