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啾啾!
唧唧!
山林间,虫鸣鸟叫,李建昆四人漫步而行。
刚才被他拉着跑路,今天没准备酒菜,沈红衣倒也不急着去给三德爷和富贵做好吃的,手上拿着一根枯树枝,不时在树木下的枯枝烂叶间拨弄,想看见能不能采到蘑菇。
“咦?”
她忽地顿住脚,盯着不远处的一片绿油油的长草,好奇道:“那是不是乌拉草?”
李建昆走近后瞅了瞅,点头道:“嗯,东北人喊"靰鞡草",和人参、紫貂皮并称为关中三宗宝。”
沈红衣嘻嘻一笑道:“那我采点?”
不待李建昆回话,陈亚军哈哈笑道:“你以为这样采回来就能用啊,山民们采回去,得先晒干,然后再拿来编靰鞡鞋,做草褥什么的,都是技术活,你会吗?”
金彪道:“行啦,别采了,回头靰鞡草全套用品,我给你整一套。”
两人常年待在东北,尽管一直在场面上混,但当地的生活习俗和传统文化,高低也懂些。
沈红衣没有推辞,她父亲双腿残疾,许多病症都找上门。
据说靰鞡草有驱寒保暖、通经活络,提高免疫力等诸多作用。
端是一个好宝贝。
不过,即使不采,她也想研究会儿,这辈子还是头回见。
旁边有个树墩子,她走过去正想坐下。
“别坐!”
李建昆和哼哈二将异口同声道。
沈红衣吓一大跳。
陈亚军诧异望向李建昆,道:“这你也懂?”
李建昆打着哈哈道:“啥玩意书里没有?看的书多罢了。”
沈红衣挠挠脑瓜,她就没在书上看到过,她都不知道三人吼她干啥……
金彪抬抬手,示意李建昆来解释。
“两个原因。”
李建昆指指沈红衣身旁的树桩道:
“1、东北人信奉大山中的树桩,是山神爷或山鬼爷的凳子,坐上去是大不敬,山民们平时进山再累都不会坐。
诸如这类的禁忌还有很多,比如伐木人、采参人开工前,得先祭拜神鬼,神神秘秘,谁又说得准呢。
“2、按照科学来解释,树墩子湿润,容易滋生细菌,而且蛇虫喜欢以树墩子为家,贸然坐上去不仅容易沾惹病菌,还可能被蛰咬。”
陈亚军竖起大拇哥,满分回答的意思。
沈红衣恍然,几个小碎步,赶忙离开那个树桩。
四人继续前行,沈红衣对大山里的禁忌产生好奇,不断向三人请教。
正当他们讨论着东北传统鬼神文化的时候。
距离他们还有数百米的木屋外。
门前的夯土院坪上。
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
几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人手一把步枪,有两人身边还依偎着女伴——尽管穿着爬山的装束,但仍化着精致妆容,电烫羊毛卷发,肤白貌美。
搁后世,这种姑娘被称呼为“名媛”。
不同的是,后世许多假冒伪劣产品,这两个则货真价实。
几名持枪小伙子呈扇形散开,与木屋连成合围之势。
包围圈中一站一坐着两个人。
富贵双拳紧攥,尽量护住师父。
三德爷仍躺靠在摇椅上,看不出喜怒。
“你是这傻大个的爷爷?”
“管他是谁,只要是家中长辈就行。”
“喂,老头,别说我们欺负人,给句话,这事怎么了?”
这群年轻男女,相邀着远道而来,可不想空手而归。
然而,过来这边已好几天,猎到的全是些山跳、獐狍之类的大路货。
这可与他们的期望相去甚远。
来之前,他们还兴致勃勃地想猎熊瞎子、大野猪,甚至是老虎呢。
他们自觉今早运气开始好转,竟发现一只紫貂。
一顿乱枪之下,即使没打中,那畜生也被子弹擦伤了,行动有所迟缓。
于是他们一路撒丫子狂追——像他们这样的人,这辈子又何曾干过这么辛苦的差事?
眼看胜利在即,那紫貂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山林里突然传来异动,像是有大型野兽出没。
几人又惊又喜,注意力被分散。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只紫貂逃之夭夭,结果耳畔传来人声,盼望中的大型野兽没出现,冒出来一个傻大个。
对着他们一脸憨笑。
你说气不气人?
在他们的喝问之下,富贵倒也有问必答,告诉他们自己住在山上,有守山之职,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叫他们知道紫貂是长白山的精灵,猎之不祥。
这并没有骗他们。
当地人称呼紫貂为“大叶子”,是一种亲昵的称谓。
这种小精灵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