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军上前拎来马扎,每人发一张。
“你叫什么?”
胡大勇望向沈红衣问。
“沈红衣。”
“他呢?”
“沈壮。”
这个胡大勇性格倒是直率,不像他媳妇儿。
这么问,显然没打算隐藏壮壮的来路。
同时也并不怀疑沈红衣的话。
“能不能、把他给我们养。”
胡大勇喉结滚动道:“我们会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
这年头,在农村地区,“抱养”孩子,不算稀奇事。
不过,通常只是抱养刚出生的孩子。
且多半是亲戚之间。
沈红衣苦笑道:“大哥,我们家只有一个男孩。”
胡大勇沉默少许后,冷声道:“可你们把他弄丢了!
“在我这里,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谁敢有这个苗头,我先弄死他!”
一阵北风吹来。
哼哈二将不禁了打了冷颤。
李建昆嘴角泛起苦涩。
沈红衣道:“那是个意外,有人在放学的路上绑走了他。”
胡大勇:“他现在都不认识你。”
沈红衣:“绑他的人打伤了他脑子。”
胡大勇沉吟道:“我不想和你争什么,我不会说话,也没文化,讲不来道理。
“我只知道,我婆娘现在离开他活不成。
“把他给我们养。
“有什么条件你们提,只要我能办到。”
哼哈二将诧异盯着他,都有种感觉,现在让这个胡大勇去杀个人,他都会干。
沈红衣柳眉微蹙。
李建昆望向胡大勇道:“你这不是耍无赖嘛,人家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还给人家,都说过了,你们花多少钱,我们补给你,包括壮壮在你家的其他花销。”
胡大勇问:“你是他哥?”
“不是。”
“出去!”
“??”
李建昆也生出火气,缓缓从马扎上站起来。
这时,胡大勇突然掐指塞进嘴里,吹出一个嘹亮的口哨。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抹黑影,箭射般窜进院子。
“汪汪汪!”
黑影定住后,是只凶猛的大狗,足有小牛犊子那么大。
极通人性。
它似乎连谁对它主人有敌意都能看出来,冲着李建昆狂吠。
猩红的舌头吊得老长。
拉扯着涎液的獠牙,森白而锋利。
李建昆眉头紧锁,被逼得一步一步退向院门。
等他跨出门槛后。
院内再次响起一声口哨。
大黑狗不再吠,在院门旁乖巧趴下来,与它主人一样凶猛的眼神,不时瞥向院外的李建昆。
李建昆真想跳脚骂娘。
大约半小时后。
沈红衣和哼哈二将一起走出院子。
李建昆向他们投去询问目光。
哼哈二将同时摇摇头。
沈红衣满脸苦涩道:“他们确实很爱壮壮,但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李建昆道:“我说了报警嘛。”
沈红衣摇摇头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个胡大哥性格有些极端。”
李建昆皱起眉头。
确实。
沈红衣继续说道:“刚才他谈的条件你也听到,他能为妻子和壮壮做任何事。
“如果我们报警,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有没有可能和警察对着干?
“他家连枪都有哩。”
有可能吗?
真不好说。
这年头的人胆子本就大。
这个胡大勇显然比一般人胆子更大。
如果真发展到这一步,后面会乱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连壮壮的安危都无法保障。
李建昆眉宇间皱出一个“川”字。
陈亚军插一嘴问:“所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金彪指指西边的日头。
太阳快要落山了。
李建昆心情烦躁,挥挥手道:“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这个季节,据说这里夜晚的气温,会低至零下二三十度。
沈红衣跟在他身边,思忖着说:“他不是这里守山人的徒弟吗,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下请他师傅出面。”
李建昆微微颔首,是个思路。
这种守山人的传承,应该比较严格,徒弟对师傅也应该相当尊重。
再者说,守山人在屯子里的威望,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这样的话,得先做通他师傅的工作。
菩萨保佑,他师傅千万别和他一个德行。
ps: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