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力道,微微侧头时,见沈姑娘用凝重的眼神盯着他。
李建昆暗叹一声,他知道沈姑娘是对的。
只是他总想试图和沈父沈母讲讲道理,不愿对将来要喊“爸妈”的人,隐瞒这种大事。
如鲠在喉啊。
然而,他也明白,讲出来风险很大很大。
在沈姑娘的警告中,李建昆终究将话头咽回肚子里。
“爸。”
沈红衣踱到父亲身旁,摇着他手臂说:“我想尽快结婚,我都等这么多年了。”
“哎呀你你,你看你还有一点姑娘的样子吗?”
沈学山老脸发烫,一巴掌拍掉她的手道:“这种事不能你做主,要看男方,按礼数先下聘礼,然后定下日子。”
他说罢,望向李建昆,已是一副老丈人看好女婿的表情,笑容晏晏问:
“建昆你说呢?”
“叔……岳父大人说得对。”
李建昆回以笑脸道:“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挑个好日子送过来。”
沈红衣嘻嘻一笑。
沈学山剐她一眼道:“这才对。”
思想通透后,他亦希望两个孩子能尽快完婚。
他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婆娘夜夜躲在被窝里哭。
尽管不可能淡忘,他也不想忘,但家里确实该冲冲喜了。
大门旁,沈母的身形露出来,冲女儿说道:“红衣啊,去买些好菜,割些肉回来。
“建昆,中午在家里吃饭哈。”
“诶!”沈红衣应一声后,从李建昆身旁走过时,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遂去厨房取来蓝白相间的编制蓝,挎在手上出门了。
沈学山对大规模集成电路有些好奇。
或者说,好奇李建昆到底在干什么大事业,问东问西。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
沈家母女则在厨房里忙碌,沈母手把手教导女儿自己的拿手好菜。
“我知道建昆家里条件好,还有佣人对吧?”
“嗯。”
“不过姑娘家还是得勤快,家里的一套活,要都能拿下来,洗衣烧饭、缝补搞卫生呀,尤其是这做饭,像你爸,我做的饭他闭着眼睛都能尝出来,三天不吃,想!天天下馆子也不行。
“妈你的手艺堪称一绝,要不我能吃得白白胖胖?”
“少贫,记住了,煎鱼想做得好吃,得用大火,快煎,这样鱼肉才能表面焦脆,里面不柴,鲜嫩……”
中午沈母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李建昆和沈学山掰掉一瓶茅台。
阴霾许久的沈家院子里,似乎终于洒进些许阳光。
……
……
沈家提及的聘礼,显然不是要榨干女婿家的那种。
尽管李建昆倒希望送钱,金子也成。
因为简单。
由于两家都是外省人,礼数肯定不一样,最后与沈家一商量,索性两家现在都住在首都,干脆按照首都的传统来。
李建昆又去拜访四合院周围有文化的老人。
首都这边的传统婚礼有满汉之别。
订婚的初步仪式,称为“放定”,也称下定礼。
倒是不复杂。
男方找个媒人,将信物,如戒指、手镯等,以及庚帖(记录生辰八字的龙凤帖子),转送给女方,同时交换庚帖。
标志着放定的过程完成。
然后通过双方的生辰八字,去庙里找道士或和尚,讨个良辰吉日,定下婚期。
最后这个步骤,由男方父母来完成。
临近中午,李家的四合院里香气四溢,玉英婆娘和春草一起动手,整出一桌好酒菜。
这也是传统。
要款待媒婆。
院子里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刚从沈家回来的孙媒婆,眉飞色舞道:
“我替人做媒,下定礼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那么好的镯子,那么大的金戒指,那么亮的耳环呢,对啦,那耳环和戒指上亮闪闪的,是啥来着?”
“钻石。”李建昆说。
“老贵了吧?”
“不值钱。”
他说的是真话,孙婆娘却不信。
钻石这玩意就是智商税,其实它的产量一点不低,甚至可以像种菜样培育,纯粹是被资本炒起来的。
他自然不会交税。
没有这档子事他都快忘了,他还有门珠宝生意。
至于那对帝王绿手镯。
有句话不能对外讲,小王结婚时,曾考虑过送给鲁娜,后面看鲁娜也不懂翡翠,硬是没舍得。
这几年翡翠行情渐好,小王也钻进此道,他说:“京城的顶级翡翠在哪,我都知道,这一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建昆觉得这孙媒婆,未免废话太多,后面才想起来一件事。
从兜里摸出一只大红包,递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