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原仓介微微一颤,这个上面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
他凑近几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国,和美、英、德,法五国,刚签署了一项经济协议,主要目的是让美元贬值,再详细的情况,即使以财团的力量,暂时也没打听到。”
井上日生深深看了眼北原苍介:
“所以我刚才才说,那位大空头堪称恐怖!”
连三井财团,事发之后,发动关系都没打听清楚的情况,对方无论是早就知晓了,或是预测出来的,都是极为恐怖的事。
要知道,三井财团历经三百年的发展,作为日苯四大财阀之首,与政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北原苍介苦笑连连,哀嚎道:
“我踏马脑子也是抽了,我到底是想赚谁的钱啊。
“那天,我真应该听孙震义的劝告,这小子,也不简单……”
……
……
东京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大厅内。
被北原苍介称作“不简单的小子”的某人,正戳在人满为患的股票显示墙的最后方。
孤零零。
惨兮兮。
欲哭无泪。
尽管现场垂头丧气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他大概率是最“值得”哭的那一个。
按照这么拉胯的行情,二十亿日元,八成是要没了。
这笔损失,比他的软件生意失利,还要大。
即使把他手上的那几个专利全卖光,也还不起了。
而港城信托银行给他的借款时间,只有半个月——
这对于一次股票交易来说,无疑非常充足了。
只是,他没去做空美元。
而是选择了最多……
天呐,他为什么要去做多啊?
明明,他最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捋了捋,原因有三:
1、北原苍介那些人,终究不是酒囊饭袋,都是在商场上颇有建树的人物。他们的投资行为,当然值得参考。
2、港城海外信托银行那边的、那个年纪轻轻的集团公司老板,幕后做空者,看起来真的不靠谱。
3、他需要钱,手上刚好又有一笔钱,且只有半个月的可用时间,以他现在涉猎的生意,想靠这笔钱生出钱来,时间都太短了。恰好又有个机会摆在眼前,投资股市是最合适的选择。
其实他也不是闷头做的这笔投资。
也设想过两种不成功的情况:
1、美债不涨不跌,几乎保持原状。
他不是像北原苍介等人一样,和对方进行对赌,这样一来,他也几乎不会有损失。
2、美债跌了。
同样的,由于他没有和北原苍介等人一伙,进行那种买定离手的对赌,决策权始终在他手中。
所以他在把钱投入股市后,每天都会泡在东京证券交易所。
试图在美债如果下跌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平仓卖出去,把损失降到最低。
等于说,他做好了风险把控。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美债跌得这么快,跌得这么疯狂。
他不是没有及时把股票卖出,但是,根本没有人接手啊!
到现在,他的股票卖单仍然挂在交易墙上,无人问津。
反倒是那张卖出订单旁边的同类型单子,越贴越多,已是密密麻麻。
美债证券,短短一日之间,变成了市场上的臭狗屎。
叮铃铃——
时间到了,股市休市,交易所内铃声大作,安保人员出现,对仍逗留不走的股民进行劝退。
踏着夕阳的余晖,孙震义浑浑噩噩走出交易所的大门。
他突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还有公司吗?
他还有家吗?
二十亿日元,约合八百万美金。
超过了他的全部财产。
尽管从野心来讲,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大笔钱,但是他必须接受现实,他已经倾家荡产了。
他从大学期间开始创业,挣出了约四百万美金,完成初步原始积累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而原始累积,是最难的。
他或许要再花四五年时间,才能回到现在这种程度。
悔啊。
悔恨手为什么这么欠,要写下二十亿日元、这样一个他现在其实无法负担的数目。
悔恨没听那个同龄人的话……
人家都说得那么斩钉截铁了,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他跟着投,稳赚不赔。
为了让他相信,还不惜借无息贷款给他。
仁至义尽了……
他却没有听,反而非要和人家反着来,在心里鄙视人家人傻钱多。
搞到最后,小丑竟是自己。
孙震义觉得……不用觉得,是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