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宁远侯(3 / 4)

告无门,铤而走险,致使家人遭难。你难道就忘记了吗”

姜榕的眼睛红了起来,对着宁远侯吼道“就是这群人害了咱们,害了咱们的家人你瞧瞧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你变得和当初害我们的奸臣一模一样啊你看看你自己”

宁远侯先是一愣,继而嚎啕大哭,伸手去抢銮仪卫的剑要自刎谢罪。

銮仪卫忙将宁远侯按住,姜榕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悲伤,对孙伯昭道“还有吗”

孙伯昭的声音打破了姜榕的庆幸“臣要弹劾宁远侯克扣军饷。”

姜榕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宁远侯,不可置信道“你连军饷都敢动”

宁远侯的哭声顿了一下,垂下头不敢说话。

“说,你给我说清楚”姜榕咬着牙齿道。

宁远侯眼神躲闪,吞吞吐吐“臣没有克扣,只是臣家中花销大,一时银钱不趁手,有人说先给士兵借一部分,放出去,还回来时给士兵些利钱,大家都好。”

姜榕的脸上露出看蠢货的神情,只听孙伯昭又立马加了一句“臣还要弹劾宁远侯放印子钱。”

宁远侯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姜榕此刻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弯下腰对着宁远侯道“你知道当初我们什么反了朝廷”

宁远侯怔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朝廷没给我们活路,军饷被克扣无力养活妻儿,无辜蒙冤求助无门,借钱又受高利贷盘剥,有人甚至卖儿鬻女你怎么敢这样做”

“你怎么敢啊”

姜榕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宁远侯心脏一颤,忙不迭哭诉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姜榕起身,仿佛连挥手都要耗尽浑身的力气,无力道“带下去吧。”

銮仪卫架着宁远侯离开,孙伯昭也告辞离去。悔恨的哭声越来越远,姜榕只觉得脑袋发蒙,无法思考。

他以为宁远侯利欲熏心,没想到原因却是如此,可恨可叹又可怜。他神情

颓然,坐在地上,拳头紧握。

宁远侯是他能交付后背的同袍,但是他竟会因为无知愚蠢贪婪做下这等事情,如何处置令姜榕左右为难。

柳温见銮仪卫将宁远侯拖走,给足了姜榕冷静的时间,然后才进来劝慰。

姜榕这时有些怀疑人生“我怎么办”

柳温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递给姜榕道“喝点,不要和蠢货计较,否则你也会变成蠢货。”

姜榕推开酒壶,摇摇头道“我不喝,你喝吧。”

柳温没有客气,对着壶嘴喝了几口,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然陛下何以对天下臣民”

姜榕叹了一口气,道“宁远侯很早就跟着我了,我还记得他当时拿木棒与官兵干仗的情形。”

柳温叹了一声,道“国有国法,陛下有澄清天下之志,何必因私而废公”

姜榕起身道“当初来京师之前,我三令五申让他们谨言慎行,遵纪守法,做一勋贵与国朝共富贵。我今日要失言了”

柳温摇头道“是宁远侯先不守信,不怪陛下失言。”

两人说完话,姜榕的神色稍缓,收拾起精神,又开始批阅奏表。

宁远侯被抓入大理寺,朝野上下又起了喧嚣。

姜榕回到蓬莱殿,仰身坐在椅子上,双臂摊开,神情倦怠。郑湘刚想数落他姿态不雅,但被他蔫头蔫脑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起身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子,担忧问“你这是怎么啦”

姜榕指了指腿,郑湘坐在他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柔声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姜榕直起身子,将头埋在郑湘的脖间,挨挨蹭蹭,就像一只淋雨的大狗狗。郑湘不由得心疼起来,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后背,道“可是今日宁远侯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姜榕“嗯”了一声,然后仰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仿佛从郑湘身上已汲取了力量。

“这有什么为难的宁远侯所做之事,他也承认了,纯属咎由自取。陛下要处罚他,人证物证俱在,无半点冤枉。”郑湘道。

姜榕摇摇头,如墨丸似的眼睛凝视着郑湘,轻声道“我在怀疑,我能否开创三百年之太平。”

郑湘疑惑地看着姜榕,不明白他为何会想到这里。“国家太平无事,欣欣向荣,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榕道“在我眼前,我发现了一个宁远侯;也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千千万万个宁远侯当初就是宁远侯这样的人,逼得我们铤而走险,宁远侯压迫的人当中难道就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吗”

郑湘听了一时无言,认真想了半响,眼睛里盛满了星辰,只见她郑重地对姜榕道“宁远侯事发之后,陛下是在内省,但厉帝却是在逃避”

郑湘自从跟姜榕在一起后,很少说厉帝的事情。

“逃避一切他身为皇帝应该做的事情,继而沉迷于酒色,日日痛饮,人也慢慢变得格外暴力,谁进谏就打谁杀

谁,看谁不顺眼了也要打杀,不如意了就随意点人打杀这样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