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星阵的最后一个星位中,姜默舒正在做着最后的布置。
儒雅道子的嘴角有着一抹淡然的笑意,“魔潮即将袭来,凝真自行对上眷属,金丹对上有无相真魔,魔潮要一分为七,而摇光星位所在,有阵势加持,所以战力上不会太过悬殊。
杀伐战阵之中,没有道理可言,若是有人退了,我亲斩之天子袭来,我亲迎之”
“刑天之主,不知我剑宗的人,你有什么安排”一位剑宗的凝真幽幽一叹,踏前一步开口。
当年化剑大比,姜默舒首次扬威西极,很多剑宗弟子都是亲眼目睹,光阴不过轻轻一转,此子已然成为了天地中赫赫有名的刑天之主。
只可惜,玄痕剑宗和命昙宗的因果虽然解开,却是仍有心结。
“大胆,这也是你该问的”一位金丹挡在了道子的身前,怒喝出声。
“对于剑宗,我没有安排,或者说,眼下摇光星位中,没有剑宗的人。”
姜默舒眸子中有着淡淡的笑意,面容上也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意味,只是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这里也不分化龙海府,又或是碎梦楼,魔潮来了,伱们顶`住,天子来了,我来顶`住。
顶不住,大家就一起死”
七脉天子对于落陷自己有着执念,也有着得手的把握,但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这摇光星位注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魔潮袭来,天子杀到,便是姜默舒也要全力以赴,怕是没有精力和心神来看顾这些凝真和金丹。
慈不掌兵,于这渊劫中要讨得活路道途,不能缺了神通,也不能缺了气数。
来了这摇光星位,只要活下来,事后自然有丰厚的回报和补偿,活不下来,便是神通弱了,气数短了。
“所以,我对各位的要求也不高,努力活下来吧。”
活下来所有凝真不由得一怔,便是金丹的眸子中都多了一抹凝重。
儒雅道子点点头,目光扫向了所有人,“摇光星位通向开阳星位的通道已被我亲手斩毁了,所以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其它生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击退魔潮,或是等我击杀天子。”
什么所有在场的修士已然惊呆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不住响起。
各位金丹目瞪口呆,不知为何刑天之主要在此时道出这等大损心气的事实,而且,便是身为金丹天人,他们对此也丝毫不知情。
“破釜沉舟这句话各位一定听不懂,不过没关系,意思到了就行了。”
姜默舒的目光幽幽看向天边,神色中古井不波,似有凛凛冰雪拂面,“若是想不死,若是想活下来,就努力吧,金丹和凝真齐心协力,于魔潮中奋勇拼杀,便是怨恨我也无妨,便是怨恨天地也可以。
总之,眼下的摇光星位,没有宗门之别,没有上下之分,只有一群挣扎活命的人。”
刑天之主话一出口,场中霎时便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让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静默中,有的宗门道子忽然明白了,于杀伐之中,宗门光环,往日荣耀,族里眷顾,便是那种种人际关系一切都是虚无,刑天之主无视了一切的外在,只以众人的性命作为筹码,押在了争胜的天平之上。
会怨恨吗可是,对面那人将自己也押了上去。
值得吗姜默舒幽幽一叹,哪怕一路行来如履薄冰,勇猛精进,也不敢说能胜到最后,所以哪怕这些人因他的决断而死,却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半修半行方悟得,杀伐只重胜名。多少因果是浮萍,只随铮铮尽,徒剩后人评。
忙里算计终须力,凭刃唤起清明,杀心深低有鸿音,众生多未闻,妖魔且来听。
既然刑天之主打开了天窗,大家便说说亮话,横竖眼下已是非生即死的局面,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便是要问罪什么的,也是迫退魔潮之后的事情了。
姜默舒刚刚放下茶盏,已然有金丹喟然一叹,认真地问道,“若依刑天之主所言,我等能破开魔潮,获得胜算的机会能有几成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稳重了一世,终是不想心头有块石头悬着。”
几成冥冥中,姜默舒明白胜机已然很大,这是从天子踏出玄碎海便已注定了,虽然小处波折不断,甚至几位元神也是心有忐忑,但姜默舒终是知道,七脉天子已然落到了陷阱之中。
不过,既然鼓动起一众修士的哀兵之意,姜默舒也不想将之打消了,向死而生本就是挣活的大好手段,也只有如此,这摇光星位的众多修士才能多活下来一些。
“我这人于杀伐之事从不敢多估,你等破开魔潮的机会,约是四成吧,若是再多说,便是我敢言,你们也不会信。
毕竟这破灭一道的七脉天子,我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杀伐,我并不比其它元神更有成算。”
金丹拱了拱手,沉声开口,“多谢刑天之主直言相告,如此我等便心头有底了。”
宛若冰河砸下,一股寒意已然出现在所有修士的心头,不少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