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几乎是掐着时间点醒了过来,赶在天还未蒙蒙亮的时候就穿梭回了原来的世界。
这一觉他睡的神清气爽,感觉全身的疲惫尽数褪去,这些天来站桩和打铁的劳累都消除了去。
和往常一样,李青拿着两个饭盆去灶堂打了饭食,然后给古大师送了过去。
只是在推开帘帐之后,他就察觉到了营帐内有些不对劲。
安静
实在是太安静了
“师父”李青手一抖,差点将两个饭盆给摔在了地上。
他急匆匆的跑到床沿边上,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古大师,双眼忍不住微微的发红了起来。
古大师死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边军,引起了不少人的感慨和叹息。
在武厉军中,古大师的名望还是很高的,军中不少百夫长乃至于千夫长的兵器都是由他亲手打造,每一件由他亲自出品的兵器都十分精良耐用。
军中办理丧事,基本上都是一切从简,不会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不过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曾经受过古大师恩惠的一些军中高层,全都过来吊唁了一番。
最先来到古大师营帐的是百夫长陈猛,这位身材魁梧,脸上长满了横肉的粗糙汉子一脸凝重的看了一眼古大师的遗容。
“唉”陈猛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在一旁守着的李青。
第二个前来吊唁的是昨天就见过一面的千夫长钱虹这有些出乎了李青的意料。
这位女千夫长依旧是那般的英姿飒爽,她只是扫了一眼古大师的遗体,便收回了目光。
她从军不少年了,钱虹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自然逝去而感到多愁善感。
“古大师说你将他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此事属实与否”钱虹目光直视着李青,不过这一次她气势并不强盛,而是换上了一种相对缓和的语气。
李青闻言连连摇头,他回答道“那是师父抬举我了,我才跟他学了两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学到这种地步呢。”
“倒也是,古大师死的时间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啊。”钱虹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转身离开了营帐。
紧接着又进来了几位百夫长,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来就对着李青嘘寒问暖,说了不少话,然后离开了去。
第二位过来的千夫长名字叫袁啸,他双眼眯起,嘴角时常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就像是个老好人一般。
若不是古大师的叮嘱,李青都可能会这样想。
然而在军中能够坐到千夫长这个位置的,自然不可能会是什么温和良善之辈。
这下子李青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变得很差了,一下子就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虚伪的标签。
“呵呵呵,小兄弟,你就是古大师的徒弟吧,古老他在军中这些年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以后你在军中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便是。”袁啸眯着眼睛温和的说道。
第一印象差归差,这该演的戏可一点不能少,李青直接露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回应道“袁千夫长,谢谢你”
“好了小兄弟,人死如灯灭,你也不要太难过才是。”袁啸体贴的关心道。
说完,袁啸千夫长也离开了,他在走出营帐后,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二,难以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随着对方的离开,李青咽了口唾沫,内心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好深的城府果然如古大师所说一定要万分小心。
此人以后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的才是。
武厉军驻扎在边塞一共有三位千夫长,一直等了很久,李青都没等来第三位千夫长前来吊唁,这让他内心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难道这第三位千夫长跟古大师没什么交集”
或许真是这个可能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古大师在死前只让自己注意了另外两位千夫长,剩下一位却是提都没提一句。
当天,古大师就入殓了,礼节一切从简。
在塞外随便找了个小土丘就给古大师给下了葬,李青从头陪到尾,待得挖土刨坑的人离开之后,李青一个人静静的在坟前守候着。
要不要这个时候直接开溜
这个念头才刚冒起就被李青给按了下去,这个时候跑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等
等到实力再高一点,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等到局势再乱一点,乱到没人会注意他一个小小的铁匠学徒
塞外的狂风永远不会停歇一般,此刻又卷起了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
李青用手抚摸了一阵墓碑,内心又叹了口气。
古大师走得太突然了些,不过却又并未太过出乎意料。
说起来,自己在军中这些时间,倒是受了不少对方的照顾,虽说严厉了些,但却都是为了自己好。
一下子,往日里古大师的音容笑貌又回荡在了李青的心里。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