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看到他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走进圆月之中。之后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蒙着一层淡淡的月华,他斜斜走着,他竭力想要站直了,但身体无意识地倾向一边,地面上的光犹如面盆中的水,晃来晃去。
走到庭院中后,光没有那么晃了,李川努力掰正了身体,便看到前方挂在梨花树上的圆月。月光团团缀缀在树枝上,就如盛开了一树的梨花。
他在台阶上坐下,月光漫过了鞋面,衣袍,他的手和脸。
六七天过去了,老宫主他们,应当联系过上界,问过三古七真了,不知道结果怎样。
不知不觉,在四神宫待了有月余了。
一团团的月光在他面前落下,终于他伸出手,接住了一点光。
凝神。
他手中的光,由众多圆形相连而成,大圆内嵌三小圆,小圆不停旋转,逐渐连接起一连串单元,渐变成长长的链条,逐渐填满了他身周。
他闭上眼睛,一切散去。
再睁开眼后,他看了一会儿梨花树上的圆月,心念一动,再次凝神。
这一次他开始试图去控制这些单元。他想要排个剑阵出来。穆凌那样的,太复杂了,他就只要一层,然后……
他拈起一个单元,将它放到了最中间,然后将它围了起来,等结构稳定下来后,再与另一个相同的结构拼合在一起……
渐渐他拼出了一个简单但完整的剑阵来。
要动起来才行。
该怎么去驱动它呢,用心,难道要把他的心挖出来吗?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跳很沉稳。许久,他笑了下,手一拂,就将剑阵弄散了,然后他开始拼起别的来。
他在拼《纹经》上的图案。
至今他学会的图案只有两张,涌动和寄生。但其他图案他也是时时拿出来看的,就算看过就忘,但看得次数多了,多少还是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一些痕迹。而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他的记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以至于他竟然能记起不少图案来。
于是他将它们拼了出来。
奇异的图案一個一个浮现在他的身周,在月华之中晃动。李川醉了,完全的沉醉不停地拼合之中,直到他将记忆中所有的图案都拼了出来。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圆月变成了一个光点,而那些奇异的图案,在围绕着圆月变化出各种姿态来。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抓那轮圆月,却又蓦然发现,那圆月就在他自己的手中。接着,他感觉到眼前一阵明亮,还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
“李兄啊!”
李川在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人影对着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正常,也看清了上方的人来——温故应。
李川一喜,就要站起,却发现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我说李兄啊,你这日子过得愈发荒唐了,喝醉了酒,就往院子里一躺躺一夜……”温故应在李川身边蹲下,说:“要再喝一点,醒醒酒吗?”
温故应说着拿出颗丸药来,喂进他嘴中。
丸药很苦,还带着股腥味,但服下之后,李川很快便感觉到身体又听使唤了,坐起身,然后感觉到右手有些异样,抬手张开手指一看,蝶灵躺在了他的手心中。
好一些后,两人便坐在台阶上闲聊。
“到底怎么回事?”温故应问。
李川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什么……”他揉了揉眉心,“但我可能知道该怎么炼化"圆月"了。”
“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再说吧。”温故应说。
“都一样。”李川说。
温故应也没再劝,而是说:“穆凌能踏上剑阵一道,倒是件喜事。米长老,终于能安心成仙了。”
“米长老要飞升了?”李川很惊讶。
温故应说:“估计这一两百年了吧。他徒子徒孙不少,但都没有剑阵上的天赋。”
“他让我离开四神宫前,去剑岛拿一把剑。”李川说。
“他居然会送你剑?”温故应很惊讶,说:“我也曾在剑岛悟道,那时有一把剑,与我有缘,我便向米长老开口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李川问。
“他把那把剑藏了起来,不让我找到。然后板着脸和我说,我和那把剑缘分没到。”温故应笑道。
李川一时无言,然后他问起温故应的伤势来:“你伤都好了吗?”
温故应说:“都好了。”
“楚掌门要与你当面对质。”李川说。
“我也等着他给我个交代呢。”温故应说。
李川停了停,又问:“亭海法师死了?”
温故应回答:“死得透透的,不过不是我动的手。”
“是谁?”李川问。
接着温故应便说起他这一趟的经历,“亭海法师出了京城后,我就跟上了他,打算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