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那会儿,是在五个月前,猎户上次发现尼姑庵被妖魔毁了的时候,是在初冬的时候,而我到清潭县时,已经快到春天了,”邹经平先说了时间,然后说“可能是我和猎户说的话,导致了他再一次去尼姑庵探查,也可能,他时不时就会去那边走一走,也许两者皆有吧。”
李川在心中理了一下时间线,问“是不是尼姑庵就是雅山郡第一起妖祸是一个引子,导致了后续遍布大姜朝的层出不出的妖魔害人之事”
邹经平还没回答,温故应便说“让邹先生往下说吧,他受伤那次,遇到了什么”
“好的。”邹经平再次往下说“猎户说,他再次去了尼姑庵,此时杂草长得有小腿那么高,将倒塌的寺院点缀得影影绰绰的。他走进去后,在里面走了走,他突然发现诵经堂的地面上,没有长杂草。”
“于是他在里面找了找,找着找着,突然间眼前的景色变幻,他到了一处密道中。他便顺着密道往前走,一直走到没有路的地方,他在那里看到了一座浮空的尖塔,塔身上到处是裂痕,有幽蓝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猎户说,他试图往里浮空塔的方向走,他觉得他姐姐可能在里面,但他刚踏出一步后,便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他隐隐约约看到,有阴影向他靠来,他转身就跑,一直跑出了密道,回到了诵经堂。”
“之后他不敢再停留,立刻逃出了尼姑庵,躲进了山林中,一连躲了半个月,然后悄悄潜回了清潭县,却在路上的时候,又遇见了一起妖怪伤人之事,他出手相助,受了些伤,当天晚上,又遇到了一群贼人,猎户说,那些贼人的穿着武器与之前劫走仆役的那票贼人很相似,他胸口的伤,便是被那些贼人砍伤的。”
“猎户说,幸而是在他熟悉的山林中,还是在夜晚,他才逃了出来,偷偷进了城,找到了我,终于活了下来。”
常潇说“那些人不是大将军的人,是素王爷的人。”
邹经平点头,说“但是猎户不知道。他只知道,素王爷在的时候,雅山郡一片安居乐业,他姐姐在王府里是个大丫鬟了,很有脸面,他靠着打猎和姐姐的接济,也攒下了点家资。而大将军的人来了之后,他姐姐没了,雅山郡里到处都是妖魔作乱。”
“而且由于这里是素王爷的封地,钦天监的人一直进不来,所以发生了妖魔作乱的事后,只能靠本地的一些能人异士。而那些能人异士,许多可能就是素王爷的人,现在大将军的人把持着这里,他们要做事,也是处处阻碍。于是比起其他地方,就更乱了。”
“受苦的都是百姓。”李川说,他突然心中冒出了一個疑问来,“护送仆役离开的官兵,是大将军这边的,他们怎么会将人交给贼人”
“说是我们的人,并不准确,驻扎在雅山郡的是西北军,而真正完全听大将军号令的,只有云中军。西北军虽属大将军麾下,但里面的将士,许多都是别处过来的。”邹经平向李川解释着其中的弯弯绕绕,“因此,我到了清潭县后,与接头人接上头后,便没有再显露身份。”
邹经平说“素王爷被妖怪救出京城后,许多人都觉得他此生无缘皇位了,也自然不会甘心为他看守财物。有心人一挑拨,比如说干脆假装被劫,然后卖了分钱即便以后事发,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些仆役的性命”
“按猎户的说法来看,那些贼人也都是普通人”温故应问。
“对,我的感觉是,素王爷在这里的人,在河源镇剿妖后,是在分批离开的,也极有可能就是在尼姑庵妖祸后,撤走的。到初春,猎户去探查尼姑庵的时候,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可能只留了几个看守,就是那些贼人。”邹经平回答说。
“不一定。”温故应却说。
“怎么说”邹经平问。
温故应说“河源镇剿妖后,玄门许多人都在雅山郡寻找线索。素王爷的手下,还需要应对他们的搜寻。”
“原来如此。”邹经平说。
“之后呢之后四个月里,你还调查到什么”温故应问。
“之后我听完猎户的叙述后,便建议他尽早离开雅山郡。我和他说,大将军的人把持着这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找上你的。你收集好证据,去别的地方躲一阵子,等素王爷回来后,把证据呈上去,才能为姐姐报仇。”
“他问我,要是素王爷没了,怎么办。我和他说,那就更要好好保住性命了。大将军能嚣张一时,总不能嚣张一世的,一旦新君继位,就要清算大将军,到了那时,说不定他手中的证据,就派上用场了。”
“他终于被我说动了。我给了他一个地址,说是我亲戚家,也是开医馆的,让他实在没去处的话,可以去那里,报我的名字就行。”
“我让一个暗探跟着他,叮嘱说,除非他遇上了生命危险,再出手,其他的时候,只要远远的跟着。”
“他这样的好汉,等事了后,我总要想办法送他一个前程的。”
说完,邹经平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路,片刻后,他再次开口说“到目前为止,有三个疑点。第一个是账本的问题,真实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