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婉拒了哈。”
渡星河退避三舍,让陈不染留着自用就行,不必这么有分享精神。
只是婉拒了之后,她不免有些好奇:“你准备拿来做什么?难道你也有炼化内丹的秘法?”
吞吃同类内丹,会招来反噬。
这仿佛跟朊病毒一样,是天道刻在经脉中,防止同类相残的伏笔。
“唔……”
陈不染似是无心地把玩了一下手上两颗染血的内丹,内丹的光华并未因为生命的消亡而黯淡半分,光浸染过血色漫出来,更是透着幽玄诡秘的红光,他大手一翻,将两颗内丹重新纳入储物戒中,才道:“喂蜘蛛,剩下的当蜡烛用,比夜明珠的光养人。”
他面带笑意,漆黑眼眸却深如渊海。
渡星河问:“你既说养人,那把内丹当蜡烛点,对修炼有好处吗?”
陈不染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倒是没有,我原以为老祖宗要指责我是邪修。”
“既然对修炼没有好处,那你只是邪门,不算邪修。”
渡星河道。
陈不染被她语气寡淡的一句话说得语塞,少顷才笑起来:“吓不倒老祖宗。”
“但你的装潢品味,我的确不敢恭维。”
渡星河迈步往外走去。
她心念一动,便知自己的三个徒弟在何处。
陈不染跟在她身后,问她:“那要是我说有好处,老祖宗就会想要了吗?”
“对。”
“我以为老祖宗会很抗拒。”
“就当是用胆结石点灯。”
凡间亦有“因湿热之邪蕴蒸肝胆”的胆积和胆石的说法,陈不染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笑:“内丹乃修士精气之凝结,竟被老祖宗比作胆石等无用之物,真不知什么样的宝物,才入得了老祖宗的眼。”
渡星河脚步一顿。
蜘行观的内部蜿蜒曲折,内廊干而阴冷,石壁上挂了不灭的纸灯,她一回头,就见到陈不染那张水墨画般的被灯光脸映得微亮,凉薄的眼隔着暖色望向自己。
“现在知道了吗?”她问。
陈不染挑眉。
两个冷色调的人,被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圆融的暖意。
而她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
只有像他这样的“宝物”,才入得了她的眼。
当然,渡星河的原意是让他少说两句,再叭叭把他金丹给她得了——哦,化神期没金丹,把元神剥离下来给她启动。
撩起蛛帘,两人来到一处观内的练武场。
“观主好!”
陈不染刚从阴影里走出来,练武场的弟子便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向他和渡星河行礼。
他提袍迈进练武场,四面高墙之上建着通壁的蛊龛,供奉着蛛蛊之躯,观内经年燃着一种奇妙的蛊香,辛辣中透着一丝甜意,场内的八足炉鼎燃着袅袅白烟,渗盖而上,初来蜘行观的弟子闻不惯这股味道会觉得头昏脑胀,习惯了之后却会越闻越精神。
“师父!”
咣当一声,心月的剑掉落在地上,接着便疾步上前,欣喜地唤了一声师父。
渡星河看她想念自己想得厉害,便有心逗她:“看你在蜘行观里修练得挺好的,不如把你留在这里,等我从祭坛回来再带你走。”
高悬的灯光落在心月头上,她眉骨高,眼窝自带阴影,那双荔枝眼在阴影中瞪得老大。
“我想跟着师父,师父不要留下我,”
她一顿,又追问了一句:“师父是要独独留下我,只带师妹和师弟么?”
旁边缓步走上来的数九情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师姐问的送命题啊!
送的还是她和参水的命!
数九情眼波一转,道:“那要是如此,师姐在师父心中也是独一份的待遇了。”
师姐就喜欢听别人说她在渡星河那儿地位特殊。
果然,心月脸色略缓。
渡星河说那倒没有:“要留肯定都留,我对你们一视同仁。”
数九情汗流浃背。
她见此地不宜久留,便道:“师父,你既已出关,我去替你把师兄叫过来。”
渡星河颔首后,数九情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更晚走一刻,师姐都要取她狗命。
观内起了一点风,烛光摇曳,越往山中深入之处,越是透着刺骨的寒。
数九情早闻蜘行观的恶名,她学不来师兄师姐的泰然自若,每多待一天都如坐针毡,即使心月师姐对她态度再冷淡,她也牢牢跟在师姐身后,安全感都是师姐给的。
至于参水师兄……
被挖得半空的山里亦有水流,被别具匠心地打造成了一个庭院,过了风摆柳的垂花门,里面别有洞天,假山与真水流结合在一起,打造出了一幅引人入胜的春景。只是缓缓流动的溪水透着一股绿光,想必是在上游被蜘行观人倒了一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