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永逸看向那让哥哥惦记着的女修。
渡星河正蹲下来,手摩娑地板,思考——
这地砖能不能撬起带走啊?
“你要在这修炼的话,我不会为你护法,”云永逸淡声说:“反正你穿着那层皮,就能自保。”
他故意以此激她,让她一直穿着看门人的皮。
“你说院子里的水不安全,有多不安全?”
渡星河却反问他。
据云永逸之前所说,遗府秘境是一座带花园的五进四合院。要这么说的话,比渡星河之前去过的秘境都小,但至今没人把它全部探索完,说是五进院子,实际却未可知。
云永逸:“水有侵蚀灵力的剧毒,水中有多足妖兽,上回我同门经过时差点被卷进去。”
在能说的部份,他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搏得对方的信任。
看,他多为对方的安危设想!
不料,渡星河双眼一亮,雪白贝耳上的剔透蝎子亦翘起尾巴。
“我去外面走走。”她说。
“外面不安全。”
渡星河看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我要安全的话,为什么进来秘境?你们五行宗弟子坐拥炬级秘境,就进来找个地方猫着打坐修炼?”
她的眼神平静,并无故意挑衅之意,话里的疑惑亦是实打实的。
“我曾说过进秘境后会听你的话,但你若是想躲藏在一角安静修炼,那恕难同行。”
……
府里静悄悄的,只有杂役们各司其职,洒扫搬运的声音。
只仔细去看,便能看出不妥来。
挑井水送到内院的小厮桶里无水,浣濯纫缝,枯叶刚落到地方便被扫走,大部份时候扫帚都在一尘不染的地上扫来扫去。衣料有限,仆妇将布料缝成又拆开。
所有杂役都在努力维持着自己有事情做的假象。
当一阵极为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所有杂役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伴随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阵腥臭味弥漫开来。
是管家来了。
从拐角处冒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它本应是双眼的地方是两个空洞,手上也执着拐杖,可见不能视物。
这到处监工的管家,俨然是个瞎子。
一条灵活的黑色触手从他的头顶钻出来,越伸越长,代替了他瞎掉的眼睛到处张望,看谁没有在好好做工。那怪异的触手仿佛在半空中游动的鳝鱼,在一阵扭动过后,定在了一个仆妇的方向。
那仆妇刚缝好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将它线拆开。
仆妇慌张地想将线拆开来重新缝好,瞎子管家却已走它面前来,将仆妇托举起来。
其他杂役低着头,加快手上的洒扫缝补动作。
管家头顶上的黑蛇张开大嘴,将仆妇从头吞下,半晌才将皮吐出来。
皮掉落到地上,其他杂役装作看不见。
管家将双手背在身后,继续踱步监工,穿过影壁,来到院子之中。
院子里的仆役不多,它不爱来这块,往往是走个过场。
因此假山后就成了修士眼中安全的修炼地带。
它正要穿过院子到后罩房,拐杖在前方哒哒哒的探,却在水池前停了下来,头上的黑蛇也呆在半空。
——那原本透着不祥气息的黑水池,竟然见了底。
底部有蔫巴的水草和一条被开肠破肚的巨蟒。
宠物死了不要紧,关键是池子里的水呢?
瞎子管家的面上露出巨大的迷茫,头上黑蛇环顾周围,不知所措。
……
同一时间,渡星河步履轻快地回到了西厢房中。
“这身皮果然能保你安然无恙?”
见她神态轻松,云永逸问。
“府内杂役视我如同类,并没有袭击我。”
渡星河答得避重就轻。
她到院子里找到了云永逸所说,充满毒水的池子,让自己的蛊蝎将水喝了个饱。
那是小胖蛊生不能承受的量,不住地在意识里向渡星河求饶:【真、真喝不下了,主人……】
“你可以的,我带了解毒丸。”
【不是毒的问题……】
是水太多了啊!
它只能在吸收掉毒素之后,将喝下去的水蒸发到体外。
喝到最后,小胖被撑大了五倍,身上不停冒烟。
至于那池里的巨蟒,本身并不强,只是依靠将人拉入毒池猎杀,没了毒的依仗,便是渡星河一剑的事。奇妙的是,原本穿戴着皮囊行动处处不便,这出去溜一圈后,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上披着的那层皮了,活动自如。
甚至冒出了一直穿到离开秘境也挺好的念头。
这偌大的府邸里,却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因此她看不到,原本属于看门人粗糙苍老的皮子变得越发细腻白皙,仿佛分分秒秒往她原本的肌肤靠拢,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