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这样说自己。”宿清焉先这样反驳了一句,才道“不管你是谁是怎样的人,都是我的妻。”
他会做一个合格的夫壻,对待自己的妻子真心真情。
扶薇近距离望着这双干净的眼睛。若是以前,她必是又要在心里笑宿清焉的天真。可是这一回,她心里竟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生出一丝珍惜之意。
这般摒却所有旁物的相待,人生能遇几何。
扶薇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吃饱穿暖就够了郎君就没有别的欲望”
宿清焉摇摇头。他向来喜怒皆不强烈,无所欲亦无所求。
扶薇更凑近他一些,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吐气如兰“郎君对我也没有欲”
宿清焉微怔,无可奈何地移开目光,无奈带笑地低语“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扶薇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的脸转过来。
宿清焉摇
摇头,不肯说。
“说嘛,不说就是骗人。”扶薇很是喜欢宿清焉这般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轰隆隆的一声惊雷,一下子打破了屋内缱绻的夫妻柔情。
宿清焉站起身去关窗户,回过身,见扶薇褪下了一双鞋子,踩着藤椅前边,抱膝垂眸。
“是冷吗”突然暂住知州府上没带衣物,宿清焉便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扶薇的身上。
扶薇望着手里捏着的绿檀木梳子好久,低声自语般“其实所有梳子用起来都差不多。”
宿清焉隐隐猜到了什么,问“绿檀木的梳子,有别的意义”
扶薇“唔”了一声,声线陷入沉思般呢喃,“隐隐记得母亲梳妆台上放着的,是这样的梳子。”
宿清焉恍然。他想要安慰,可是扶薇低落的情绪仿佛只是一瞬间,扶薇重新笑起来,歪着头枕在自己的膝上,望着宿清焉,问“还没有问过你,你父亲呢不在了吗”
“灾荒,逃难的时候死在路上了。”宿清焉平静道。
扶薇说“我两岁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那么小好像不该有记忆,可我记得母亲,记得她弯着眼睛对我笑的样子。你呢你父亲什么时候去的,你还记得他吗”
“我和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去世了。”
扶薇点点头,道“那你母亲独自抚养你们长大,真的很辛苦。”
她还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以回忆,而宿清焉却是连可以回忆的片段都没有。
外面接二连二的惊雷,继而瓢泼大雨。雷声雨声交叠着,嘈杂里又是另一种祥和。
屋内两个人没有再交谈,闲心听雨。
扶薇倦了,踩在藤椅上的一双脚拿下来,动作自然地搭在宿清焉的腿上。
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见宿清焉小心翼翼将她抱上床榻。她于半睡半醒间勾住宿清焉的脖子,带着丝眷恋。
宿清焉轻握她的手,声音也放轻“薇薇先松开,我整理好被子就陪你。”
他将扶薇的手轻轻拿开,帮她身子里侧的被子掖好,才轻声上了榻,陪在她身侧。
下午,扶薇见祝明业的时候,宿清焉避开了。
宿清焉前脚出了门,扶薇脸上的柔和下一刻便散去,她抬眸瞥向祝明业,明明她坐他站,她望着祝明业的目光却仿若居高临下的睥睨。
“祝大人这次江南之行可有什么收获”扶薇问话。
“地方官员爱民廉政,都是殿下之功”
扶薇气笑了,声音愈冷“祝大人想清楚再回话。”
祝明业后脊一凛,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整个人都冷静下来,肃然道“当然也有几个地方官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臣暗中一直在派人收集罪证。只是地方官员大多官官相护,想要搜集证据并非易事。”
扶薇面无表情地睥着他。
祝明业头皮发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臣明显上与当地官员结交往来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暗中的调查才能进行得更顺利臣万不敢忘肩上之责”
扶薇还是沉默。好半晌,她才道“那就等祝大人的好消息了。”
祝明业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起来吧。”
祝明业心仪扶薇多年,可同时也绝不敢忘君臣有别。他站起身来,迟疑了片刻,询问“殿下,臣知道您来江南散心,早晚都会回京对不对”
早晚都会甩了那个穷书生,对不对
扶薇瞥了他一眼,一副与他无关的表情。
一个府里的丫鬟小跑着从院外进来,立在门口,焦急禀话“祝大人,出事了”
祝明业气这丫鬟打扰他与扶薇相处,没好气地问“什么事大惊小怪”
“那位宿公子唐突了府里的姑娘,那姑娘如今要死要活”
祝明业一愣,眼前立刻浮现胡遮贼眉鼠眼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回头去看扶薇。
扶薇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刚好雨停了,咱们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