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有侍人提着食盒走来,没瞧见倚在窗边的盛拾月,以为她还在床上躺着,就低声与旁边人说着话。

“一个送饭的活计罢了,她们怎么都推三阻四的不肯来,是嫌九殿下麻烦吗”

“这几天总算是安静些了,你可是没瞧见,前几天刚进景阳宫时,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差点就冲到外头去,大骂陛下昏庸无道”

说到这儿,那侍人不免露出惧怕之色,停顿了下才道“幸好有侍卫及时拦住她。”

那人诧异,又问“九殿下竟那么大胆我这几日过来,只见她在床上躺着,安安静静的,就是不爱说话罢了。”

旁边那人翻了个白眼,说“闹了几天都没用,自然就消停了。”

她又道“就是晚上”

她眼神一扫,声音更低“这景阳宫恐怕真的有点什么事,九殿下在这儿夜夜都睡不好,只

有天亮时能浅眠片刻,就连太医都说,若再这样下去,别说伤口难愈合,恐怕连人都要虚弱下去,生场大病。”

说到这里,她露出些许不忍,又叹气道“闹就闹了,只要不跑出宫外就好,毕竟这儿也无趣得很,连本解闷的书都没有,哪怕是冷宫也有个说话的人啊。”

两人边说边推开房门,还没有进屋就被吓得一激灵,只见那个本该躺在床上的人,竟坐到了椅凳上,还看向这边。

两人慌慌张张跪下,忙喊道“九殿下。”

盛拾月收回视线,摆了摆手,并未多说些什么。

大理寺,

只听见一声沉闷响声,继而有数人急步走入暗道中,两旁石壁点着的火把摇曳,泛着股焦油的味道。

这地牢虽不像寻常牢房般破旧,但也低矮沉闷,石壁隔绝了外头的所有声响,只听见远处的水珠滴落声。

即便是他们大理寺的人,也很少愿意来这儿,多待片刻都觉得是天大的折磨,更何况是半个月。

走至一狱房门口,里头还亮着一盏烛火,临时搬来的木桌摆着不少折子,坐在床边的人正垂眼批改。

赶来的那人不禁大喊一声“大人”

宁清歌便偏头看来,面色沉静,不见丝毫诧异。

大理寺寺卿萧道成,连忙上前一步,将牢门打开,毕恭毕敬道“新晋武状元在外头鸣冤击鼓,已被带至殿上,陛下请丞相大人入宫。”

闻言,宁清歌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揉揉眉心,道“南园,将这些折子带回去。”

南园连忙答应,走回去收拾。

宁清歌便起身,一穿着朝服的女子赶紧跟到她身后,言简意赅道“这几日京中乱的很。”

“那些人见您下狱,狐狸尾巴就都露出来了,争丞相之位的、着急想掩埋之前过错的,”她话音一顿,下意识看向旁边萧道成。

萧道成连忙低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宁清歌反倒不在意,摆了摆手就道“这些日子,多谢萧寺卿照顾了。”

萧道成不敢邀功,只道“卑职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她额间就冒出不少汗珠,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明显。

旁边的人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突然开口说“萧寺卿之女,这几日为大人四处奔走,把六皇女、八皇女的人烦得不行。”

宁清歌这些日子只能接触朝政,并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闻言,微微点头。

萧寺卿头越低,用宽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阻拦萧景,任由她去胡闹,只是这样的话,自己恐怕就要被迫加入丞相大人的阵营了

一向中立的人难免纠结。

宁清歌不曾多说,收回视线后就问“殿下呢”

那人犹豫了下,知九殿下在宁清歌心中地位,不敢省略,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方才还沉稳平静的人,从听到盛拾月为她四处奔走开始,表情就出现了变化,更别说知晓盛拾月受伤,被关入景阳宫后。

旁边的火把弹出火星,宁清歌不知何时站在原地,墨色眼眸倒映着摇曳火光,压抑的情绪终于泄出一丝,将矜雅面容染上阴鸷之色,在这个过分昏暗阴冷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可怖。

周围人都不敢再开口,齐刷刷低着头,跟着她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宁清歌才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萧寺卿回去之后就好好睡一觉吧,再过几日,这地牢可就要热闹得很了。”

“这”

萧道成不知她话中意思,但也察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一时愣在原地。

而宁清歌则快步往前,知道自己能出去时不紧不慢,听到盛拾月受伤后,反倒急切起来。

一行人连忙加快步伐,紧紧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