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6 / 7)

听到这话,宁清歌先是愣了下,而后才从遥远的记忆中翻出那么一点,反问“你看见了”

当真是意外,不是故意设计让盛拾月给撞见的。

盛拾月“嗯”了声。

宁清歌眨了眨眼,这才解释道“她旧族曾是宁家旁系。”

盛拾月偏了下脑袋,好像明白了一点,那花魁也是因为曾经那事,被贬为罪奴的人吗

可宁清歌不是该因此愧疚吗人家可是受到宁家的牵连,才沦落至青楼里。

宁清歌唇瓣张合,像是在反复斟酌,而后才极隐晦的说了句“她母亲曾与废太女案有关。”

压低的语气无意泄出一丝恨意,她说“小九,她该跪、这是她该跪的。”

提到那人,盛拾月身子骤然僵硬,垂落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

不等她反应,宁清歌便又说“小九,这些事我也还在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起码现在的你不能知道,还不到时候。”

血在冰凉薄唇上凝结,形成粗糙的血痂,一下又一下地刮着盛拾月脖颈。

宁清歌的声音莫名郑重,宛如发誓一般,一字一句地又道“小九,我不会害你,我不可能害你。”

若是真的想害她,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跳水救她,将最后一口气渡给她。

盛拾月有些乱,脑子里全是浆糊,既是因为宁清歌提到那人,又是因为宁清歌意味不明的保证,同时脖颈泛起的阵阵酥痒,又在反复提醒着她、拉扯着她,告诉她处于现实之中,而不是一场离奇的幻梦。

“先上去,”盛拾月只能这样说,下意识开始逃避。

宁清歌不肯,抬头看向她,与之对视,一定要一个保证“你信我。”

盛拾月没有正面回答

,眼神虚晃一瞬,只道“上去,湖水不凉吗”

起码态度缓和了些。

话毕,她不肯再看宁清歌,双手抓住对方腰肢,便使力,将这人抬了上去,继而宁清歌伸手拉她,两人才一起回到木船上。

盛拾月没管太多,三下五除二先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扒了,然后扯过铺着的绸布将自己裹上,之后才抬眼看向对方,宁清歌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全无往日机敏,呆得像块破木头,看得盛拾月气不打一处来。

她扯了块布就往对面丢,没好气道“还不快脱了要是一不小心染了寒气,我可不吃苦肉计那一套。”

她说完话后就转身,背对着宁清歌,给她留出换衣服的空间。

而身后的那人勾了下唇角,像是笑了下,继而才有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

盛拾月眼神无意漂移一瞬,余光窥见映在湖面的影子,又极快地收回,脊背越发挺直。

宁清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坤泽怎么一点也不避她,她都快分不清她们谁是坤泽,谁是乾元了。

思绪落在这儿,盛拾月忍不住扯了扯唇,嘴唇红肿得不像话,结疤的小伤口分散在各处,凄惨得很,若被孟小四他们瞧见,不知道要怎么笑她。

“殿下。”

身后终于传来声音。

宁清歌轻声道“殿下,我好了。”

这个时候又开始叫殿下了,盛拾月懒得理她,“哼”了一声就表示听见,然后随手扯了扯系在船尾的绳子。

淹没在水中的绳子一晃,紧接着,系在绳子另一边的铜铃骤然响起,湖边竹林中立马钻出几个人,熟练地拉着麻绳往岸边扯。

这祖宗可不会自己划船来去,自然要由仆从借此代劳。

宁清歌这才恍然,紧接着就露出一丝难言的窘迫“原来岸边有人”

刚刚铺天盖地涌来的恐慌散去,这人终于恢复成原来模样,稍稍一想便知,既然有人留守在岸边,见盛拾月落下却不出现,分明就是习惯了盛拾月这样的胡来,何况自己方才还将对方压住

盛拾月冷呵一声,阴阳怪气冒出一句“现在知道了宁大人倒是厉害的很。”

她又问“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赤灵那家伙就和个闷葫芦似的,平日就话少,此刻更不会多说一句,也因此,盛拾月往日翻墙胡闹时,最爱带她,只是最近她腿脚不便才换了流云。

而叶流云今日陪她疲倦了一整天,早早就被盛拾月赶去休息了,而其他仆从更不敢泄露她去向,宁清歌是得知她去那儿的

宁清歌未提及之前和赤灵的僵持,只道“是曲姨告诉我的。”

原来是她,这倒是不奇怪了。

盛拾月“哦”了声就没有再多说。

木船被拉扯着移动,刚才平静下来的湖面又掀起涟漪,荷叶被拨开,荷花在阵阵晃动中落了片片花瓣,露出里头翠色莲蓬。

盛拾月嗅了下,不知何时,那甜腻的荔枝香气消失得无影踪,她微微松了口气,又突兀冒出一句“我会嘱咐他们不要乱说的。”

宁清歌低垂着头,只发出一声细微的“嗯”声。

湿发还在滴着水,可却莫名让人觉得她的心情颇好,起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