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媗打了杨不平,又狠狠瞪向凤听“这就是魏家重金培养的凤卫统领本殿下看也不过如此”
魏昭知道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凤听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淳于媗这是要他自己处置。
魏昭走向凤听,半蹲下细细盯着他。
他想,若这一切是薿薿做的局,凤听一定会暗示他,可眼前的凤卫统领眼神失焦,如魂魄离体,没有给他任何暗示,魏昭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也是,若是做局,凤听绝不会允许那箭上有毒。
的确,眼下这一切已经与凤听知道的计划不一样了。
那支箭是他亲手射的,原本该落在皇后的肩头,箭上的毒药是郡主亲手抹的,郡主同他说,那只是一种很寻常的毒药,太医院能解。
郡主还说皇后遇刺和郡主遇刺分量绝不一样,此事一出,皇后就算不怀疑顺亲王府也会怀疑林恙,这几个人离了心,对他们之后的计划大有益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郡主会替皇后挡下那一箭。
他明白郡主为何瞒他,因为他若知情绝不会允许郡主这般做,即便那只是寻常毒药,他宁愿受罚,宁愿不施行原本计划,也不会让郡主涉险。
抱着郡主回来的这一路上,他才想通郡主为何这么做。
那根给了秦公子的千年参圣上要过,必须得有一个交代;神医进府为秦公子医治,是逃不过圣上的耳目的,毕竟那么大一个人出现在郡主府,且还要长久医治,不可能不露出半点端倪。
而请神医进府的前提是,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
那毒药,便是非神医不可的理由。
再者,这场戏所有人都不知情,才演的更像。
可此时的凤听还不知道,魏华裳今日这场局谋划的远不止这些。
魏昭站起身时一个踉跄,若非侍从扶的及时便已一头栽了下去。
好半晌后,他才勉强稳住心神,咬牙道“凤卫统领凤听,护主不力,杖三十”
府中大半凤卫都跪在了这里,执刑者便成了留在府中的凤卫副统领。
他领命后,吩咐人将凤听带至一边行刑。
而杨不平乃是圣上亲赐给魏华裳的,当时在大殿之上圣上为示对魏华裳的荣宠,当着文武百官放过话,杨不平生死都只是魏华裳的人,除了魏华裳,没人有权处置他,包括圣上。
淳于媗也不可以。
杨不平自然深知这一点,他重重磕了个头,沉声道“卑职护主不力,自请与凤统领同罚。”
淳于媗转过头,只当没听见。
她罚不了,但他自罚她也阻止不了。
不管今日是否是局,任由主子这般胡闹,这二人都该罚。
杨不平遂默默起身走到旁边,留在府中的金羽卫哪敢擅作主张,纷纷看向副统领,副统领沉默片刻后,点头示意他们动手。
接下来,院中只有杖声。
三十杖结束,凤卫与杨不平皆皱眉看了眼自己的副统领,胆子真大,这种场合竟还敢放水,这三十杖打的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可这种情形下他们不会多言,否则两个副统领必要受罚。
二人拂开手下人的搀扶,又回归原位跪下。
淳于章从魏昭罚凤听开始就没再开过口。
此时,他看着挨完三十杖还能跪的笔直的二人,若有所思。
寻常侍卫根本撑不过三十杖,可这二人却像没事人似的,不是金羽卫凤卫放水便是二人内力比他想象中的高深。
可这种情形中谁敢放水,但凤仪不是说,凤听只有轻功拿得出手,杨不平笨拙学不好精妙功法,难道这都是凤仪骗他的
疑心刚起,却见那二人竟已先后晕了过去。
淳于章恍然,原来只是在硬撑啊。
而他不知,这二人在栽下去前一刻,都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因为就在意识模糊的那电光火石间,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副统领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在这样的场合放水,还敢给他们用迷药
这都是郡主瞒着他们提前安排好的
“拖下去”
淳于媗冷声道“郡主没有醒来前,不许医治”
金羽卫凤卫各自上前默默地将自己的统领抬了回去。
金羽卫副统领与凤卫副统领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凤卫副统领悄无声息的靠近金羽卫副统领,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用剩下的迷药包,无声地消失在院中。
他的离开没人会在意,因为凤卫本就匿于暗处,无主召见不会现身人前。
等待的时间是无比漫长的,在太子的劝说下,长公主终于愿意挪步至侧殿等候,这时,淳于嫣也从祥云山赶了来,随行的还有皇后身边的一等侍女。
二人已从沿路张贴告示的皇城司口中得知了魏华裳的情况。
淳于嫣本就冰冷的脸上更添霜雪,到了郡主府,她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直到见着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