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牙出卖玛塔哈丽的德国军官卡纳里斯,最终成为了二战时德军海军上将及谍报局局长。
司徒美堂在美国这么久,听了很多玛塔哈丽的香艳故事,对他们说“你们应该看小报,里面的描写才露骨刺激。”
“可惜没看到”李谕惋惜道,然后说起正事,“既然美军也要参战,工厂的订单肯定又要大幅追加,司徒大哥要继续帮着物色工人。”
“没问题”司徒美堂乐得干这事,“这两年你的公司招了很多人,唐人街更多人手头有了钱,已经大变样。洪门组织的捐款,主力已经成了工厂的工人。”
李谕说“大家辛苦了。”
民国时期创汇手段有限,侨汇是很重要的一项。
吃完饭后,李谕与吕碧城来到哥伦比亚大学,给吕碧城做了入学手续。
由于迈克尔逊早就打过招呼,入学过程没费吹灰之力。
哥伦比亚大学在曼哈顿,离下榻的华尔道夫酒店不远,十分方便。
办完入学事项后,李谕随即找到了胡适。
他正在准备哥伦比亚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答辩。
去年胡适已经通过了哲学与哲学史初试的笔试和口试,获得了博士候选人资格。这次答辩口试,主要是针对博士论文。
按照要求,还须修改后上交一百册附本备档,才可参加博士头衔授予仪式。
胡适的博士论文最终通过了,但他既未按需求修论文,也没交百本样册,因此博士授衔仪式一直拖到了1927年。还是在导师杜威本人的请求劝说和主持下,近乎赔礼道歉的情景中补办的。
不过等几个月后胡适一回国,几乎所有人都以“胡博士”的头衔称呼他,胡适也就泰然受之。
博士的名头此时在国内还是很响的,仅次于李谕的院士头衔。
胡适想起了之前李谕写给他的信,即批评他在二十一条时期的不抵抗主义。
“院士先生,”胡适解释说,“我只是认为当今时局更重要的是要有大学,而非海军、陆军。”
“看来你还是坚持不抵抗,”李谕说,“你想想,如果没有国防,怎么能有一张安静的读书桌这个世界不是讲道德的,你确实该看看我的博弈论,那里面虽然不谈善恶,但有抽丝剥茧后的人性。”
“道义肯定存在,”胡适说,“我很想让大家清醒一些,认识到差距。我知道孔老夫子也赞成持戟卫社稷,可现在不是时候。”
李谕说“认识差距你的那篇文章也不是这么说的,观点过于书卷气。算起来你出国时间不短了,国内的变化没有亲身体会,该回去看看了。”
日本全面侵华后,胡适才转变为了坚定的抵抗派。
胡适说“我已经打算回国,并收到了仲甫先生的信。”
李谕说“搞革命的方法有很多,文学革命就是其中之一,这条路更适合你。”
胡适点点头“确实如此。”
此前的那篇不抵抗的文章,让胡适在留学生圈里被骂惨了
反驳他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不是寻常人物。
胡适的观点要是在和平年代发出来,大家确实会当做理性的思考;但人家都骑脸输出了,再理性不就成了不知变通的道学先生。
李谕说“文学革命同样不是个简单事,阻力很大,比我所在的科学要大得多。”
“院士先生说的是,”胡适说,“科学总体而言是新的,大家都在学习。而文学不一样,想到那几十万念过八股文的仕子我就头大,何况还有桐城派那帮老学究。”
李谕说“仲甫先生的新青年刊登你的文学改良诌议后,反响倒是不错,支持者很多。”
“是吗”胡适高兴道,“我在写了那篇文后,还写了几首白话文的现代诗。”
“能不能给我看看”李谕问。
胡适拿出一些手稿,“都是尝试之作,所以我暂时称之为尝试集。”
实话说,胡适的这些新诗写得都非常一般,没有太多文学性,几乎很难称之为诗,很像一些学生的普通随手之作,无非就是把散文写成了一行一行的。
比如其中的鸽子
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气
有一群鸽子,在空中游戏。
看他们三三两两,
回环来住,
夷犹如意,
忽地里,翻身映日,
白羽衬青天,十分鲜丽
是不是感觉相当之直白,连诗歌应该有的韵味都很难找到。
李谕拿出一本新青年,“北大的沈尹默先生,刚刚也发表了一篇月夜,你看看。”
胡适拿过来读了读
“霜风呼呼地吹着,
月光明明地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细细品味了一会儿,胡适说“比我高明多了。”
沈尹默的诗中融入了明显的独立人格思想,意境上强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