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些好的人选,可以写不错的白话文章,比如,”李谕拿起一封胡适的稿件,“留美学生。”
陈仲甫知道这些留学生必然受过严格教育,又是“洋状元”,思想比较新,让他们写白话文说不定真不错,“麻烦先生代为求稿。”
“举手之劳,”李谕说,“目前美国也在搞文学运动,尤其是新诗方面,各种草原诗人、意象派诗人、新抒情诗人和实验主义者纷纷出版了作品,最独特的风格便是摆脱了传统诗中矫揉造作的浮夸辞藻,而用自然口语写诗。有人说这是美国诗歌的文艺复兴。”
陈仲甫说“既如此,留美学生必然感同身受,愿用白话文”
李谕说“其实不仅他们,大部分人都喜欢用方便的白话文,不是吗”
陈仲甫笑道“先生说得对,白话文轻松舒服太多。”
应该从1918年1月开始,新青年杂志中所有的文章几乎全用白话文撰写。
李谕说“对了,能不能把这几本杂志都留给我,做个纪念”
陈仲甫说“先生收下便是。”
这本杂志还是挺有收藏价值的,最上面有一行法文刊名。
当天李谕写就了一篇文章,主要探讨了科学思想,仍然包括可证伪性,让大家对“什么是科学”继续加深一些印象。有那么一点哲学范畴。考虑这本杂志的定位并非纯粹科普杂志,普及科学思想更加契合。
况且科学思想在这种愚昧仍旧横行的时代十分重要。
李谕不止一次在讨论这个问题,另外还有意还多提了提科学角度的进化论,目前国内对科学理解最深的恐怕就是进化论,但可能也是理解最偏的,再偏的话,李谕真怕搞出社会达尔文。
递出稿件后,李谕又给胡适与杜威分别发了一封电报。给胡适的只是很常规的一些话,比如劝他思考一下作为学生应该如何讨论时事,是否要参与政治,以及如何找好定位。都是些大学教导员的寻常话术。
然后把国内需要白话文相关文章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在留学生团体中宣扬宣扬。反正胡适一直是白话文的鼎力支持者,让他办这件事绝对没问题。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愿意做这种开创性的头一人。
李谕又在考虑要不要让迅哥早点出手胡的白话文水平只能开个头,真要让白话文掀起风浪,还得鲁迅这种大神。
至于给杜威的电报,则只需要让他帮忙对胡适的毕业论文要求严格一点就好
京城那边,该来的终究会来。
12月11日,参政院进行国体投票的总开票,结果共计1993名议员出席,既无人反对,也没有废票,全体如事先所预定,均“恭戴今大总统袁公世凯为帝国皇帝,并以国家最上完全主权奉之于皇帝,承天建极,传之万世”。
老袁同志当初可是发过维护民主共和的誓词,为了立贞节牌坊,随即发了一个申令“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向参议院宣誓,愿竭能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是背弃誓词,此于信誉无可自解者也。
“本大总统既以救国救民为重,固不惜牺牲一切以赴之,爱我之议员,当亦不忍强我以所难也。尚望国民大会,熟筹审虑,另行推戴,以固国基。”
反正都是自己人,明白套路。袁世凯发了申令后,下头立马上了第二次推戴书,这一次就明显肉麻极了。
而且为了帮袁世凯站住道义,又举出了民意大旗。
袁世凯见民意如此,只能勉为其难地选择就任皇帝宝座,随即展开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
这是民初的一记重磅炸弹,梁启超匆匆离开北京,来到上海。
豫园。
“真是无法无天”梁启超大骂着,“袁项城本来不失为一个人物,现在看来,只能算是一个怪魔人物”
李谕给他冲了一杯茶,“任公消消气。”
“我以前怎么这么糊涂”梁启超继续自顾自说,“袁氏一生,其言与行,无一不相违;其心与口,无一而相应本来就是全天下最会说谎之人曾经作为前清托孤大臣而卖清,现在为民国之公仆又盗窃民国全天下四分之一之人羞为其统治”
李谕知道后续发展,并不太慌,“任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梁启超说“袁项城是中国祸乱的种子,多统治一日,祸乱程度就加深一日当然是集结力量将他彻底推翻。”
李谕问“蔡锷将军离开京城了吗”
“估计已经到了日本,”梁启超说,“过去我也错怪他了,还以为他真的流连于八大胡同与小凤仙醉倒温柔乡。几天前,他突然拿到医院的证明,请了三个月病假,要去日本看病,实则是逃出京城。”
李谕说“蔡将军的病,也是真的病。”
“身不由己,”梁启超说,“希望等他回到云南起兵后,一切顺利。现在北洋军里有了内讧,段祺瑞一直反对帝制,不会披甲上阵;冯国璋被坑那么惨,更不会卖力。”
段祺瑞和袁世凯的矛盾出现得比较早。
冯国璋此前被袁世凯削了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