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李谕说。
吴宓、金岳霖、戴芳澜、侯德榜联袂而入,李谕都认得他们。
打过招呼后,吴宓开门见山问道“先生,以后的数学课会不会更难”
李谕说“课程上会多学点内容,如果只是说难度,并不会增加太多。”
吴宓吁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真要了我的小命。”
李谕问“你和前几届一个叫做胡适的学生一样,怎么如此怕数学”
金岳霖笑着替他答道“他说代数、几何、三角与他八字不合。”
吴宓立刻说“那叫兴趣不合。”
李谕也乐了“又不是在相亲,不管喜欢不喜欢,数学是一定要学的。即便美国的大学,也强制规定数学必须达到及格线。”
吴宓问个最关心的问题“数学不好就代表愚笨吗”
李谕说“那肯定不是只能说你的兴趣不在这,但话又说回来,没有兴趣不是数学不及格的理由。”
吴宓说“就是说,只要够努力,数学总能学到60分”
李谕点点头“100分很难,但不管有没有数学上的天赋和兴趣,60分只要努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
吴宓终于放下心“我真的超级怕数学,每回遇到数学大考,看到数学题目就像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必须回寝室换条裤子,才能勉强答出个一二三。”
金岳霖说“难怪每次数学月考你都要临时回去一趟,没想到这也行”
吴宓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要是不这样做,我看那些数学题目更加毫无头绪。”
“大部分数学题目答不出来只是思路没对,可以训练一下逻辑能力,”李谕说,“我给你随便出道经典的逻辑问题试一下,相传古希腊有个国王,要处死一批囚犯。国王规定,每个囚犯允许说一句话。如果说的是真话,就处绞刑;如果说的是假话,就处砍头。但有个聪明的囚犯说了一句话,使国王无法执行他的规定,最终被释放。请问聪明的囚犯说了什么。”
“i begaan
don”吴宓说,“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李谕只好又说了一次。
吴宓还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不被杀掉”
金岳霖早已理清头绪“囚犯说的是,我必定会被处以砍头。”
“哈”吴宓还没想明白。
金岳霖给他解释说“如果国王断定这句话是真话,那么囚犯应处绞刑,这样一来,囚犯说的我必定会被处以砍头就成了假话;而如果国王断定这句话是假话,那么囚犯应处砍头,但他说的我必定会被处以砍头却又成了真话。”
吴宓终于听明白“还能这样”
金岳霖啧啧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也是数学嘛”
李谕说“严格讲,西方人称之为逻辑学。相比数学,会容易许多;但又离不开数学。”
金岳霖说“那我以后就去学逻辑学”
吴宓则更加苦涩“竟然只是简单化的数学”
李谕说“如果你将来不想研究理工科,而是专注于文法,也无所谓,多在文法上面下功夫就是。”
吴宓说“先生有所不知,清华学校里的文科老师,如同”
吴宓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李谕肯定知道他想说的是“如同虚设”。
民国初年的清华,重点全在理工科上,还没有后来大名鼎鼎的国学研究院。
目前清华的国学老师,学校只问有无举人进士头衔,不管是不是优秀教师。
学生上课的情景也挺荒唐,和后世很像。老师点名时,一个学生可以代替很多学生答到。或者过去答完到再溜走,还可以上课时打瞌睡。
台上的老先生则一直高踞讲坛视若无睹。
五四之后,北大已在蔡元培手下突飞猛进。清华的学生彻底不能满足再学旧经学,于是很多人直接跑去北大旁听。
李谕干脆直接给他们挑明“如果觉得清华的国学课程达不到预期,你们就去别的学校旁听,比如北京大学。”
北大用不了多久就会招募数位章太炎的弟子,这些人在国学上的造诣称得上民初第一流。
金岳霖说“可惜就是离着太远。”
李谕立即给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我会捐给学校十台汽车,其中一部分专门用作往来四九城的校车。”
吴宓高兴道“不愧是李监督手笔真大”
一辆汽车如今少说也要两千大洋,十辆就要2万。
侯德榜说“我倒想拆台汽车看看它是怎么运转的。”
“我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李谕说,“所有的汽车配件都会有好几套单独,专门用作工科研究,以为将来热衷机械学的人才所用。”
戴芳澜突然问道“先生,您要不也给唐校长建议建议,在学校里多
安置几间更大的生物实验室。”
李谕说“这个好说,我会叫着唐校长一起去找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