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在下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李谕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我们找家店先喝杯酒。”
“在下正有此意。”齐如山高兴道。
几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坐下点了餐,齐如山说“我看过帝师的大作,当然只能是星战系列,格致与算学实在超出在下能力范围。星战堪称奇书,想象瑰丽,前所未有。”
李谕说“不过茶余饭后消遣娱乐之用。”
齐如山说“许多社评称其为科学幻想,这个名字好极了,我甚至曾经想过未来题材之戏曲。”
李谕笑道“这个创新的步子有点太大”
齐如山说“帝师不知,近来一直有些问题困扰我,如果未来背景,就没有这种烦恼。”
李谕纳闷道“戏曲发展这么多年,有什么跳不过去的问题”
齐如山说“比如,前人可不可以念后人的诗”
“什么意思”李谕问道。
齐如山说“我排过很多戏曲,尤爱秦汉时期,但剧中之人不时会说几句唐诗。你知道的,从明代开始,加入绝句便是传统。可秦汉之交,并没有唐诗,让项羽乃或虞姬念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怕被别人耻笑。”
这种问题在后世多了去,很多人已经见怪不怪。
于是李谕回道“不影响大局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是担心这种小问题,恐怕明清的都要付之一炬。”
“真不用担心吗”齐如山问。
“当然不用”李谕说,“没几个人会意识到,而且唐诗仅仅是一个小细节。真要还原历史,可就难了,咱们现在吃的东西,好多在秦汉时期就根本没有。甚至最常见的面条、水饺,还有做饭的铁锅,项羽都没见过。”
齐如山讶道“我倒忘了这一茬,如此说来,似乎真没有可担心的。”
李谕说“太呆板的话,就不是艺术了。”
齐如山抱拳道“果然是旁观者清,局外人比我们看得反而更透彻。”
吃完饭后,齐如山说“一会儿在巴黎吉梅博物馆有一场精彩演出,表演者有东方神韵,是当下巴黎红得发紫的舞蹈之星。”
“走,去看看。”反正现在能娱乐的项目不多,于是李谕便答应了。
到了剧场中,李谕发现人非常多,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巨幅宣传语“黎明的眼睛”、“印度教的神圣舞蹈”,另外还有一些根本看不懂的梵语。
李谕这才发现,原来演出的人就是一战时期最出名的双面间谍玛塔哈丽。
这个女人在西方知名度极高,号称“最著名的10大超级间谍”之一。
但现在,她还只是一个舞蹈明星。
没多久,穿着印度服装艳丽的玛塔哈丽登上了台,观众席顿时响起了狂呼。
吕碧城低下眼睛“印度人都这么穿衣服吗”
对于李谕这种穿越者来说,台上的玛塔哈莉穿着连脱衣舞娘都算不上,无非就是露出了肩膀,然后胸前还有那么一点沟而已。
大确实大,不过二十世纪初的衣服相比一百年后,还是太保守了。
李谕波澜不惊,但其他人就振奋坏了,大呼小叫的。
齐如山称赞道“不愧是帝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吕碧城心中很高兴,秋瑾也赞颂李谕是君子。
李谕只能心中尴尬一笑
在当下的眼光里,玛塔哈丽的舞蹈确实相当艳,更何况她还拍摄过衣着更加暴露甚至裸体的照片,并将这种形象带到了舞台表演中,种种大胆的做法为她赢来了很大的名声。
混血人往往会出现绝世美女,玛塔哈丽就是白黄混血,有新疆美女的感觉。
高鼻梁、深邃的眼睛、皮肤白皙又有东方味道,放到后世都是超级杀手锏,更别说现在。
齐如山说“舞蹈虽然有淫邪之味,不像传统印度舞蹈,不过此女子确实将自己发挥到了极限,不失为一种艺术。”
李谕笑道“在巴黎呆了这么多年,齐先生变得也很fashion嘛。”
齐如山也笑了笑,“我是在考察各国艺术形式,为今后的创作注入更多灵感。此女的经历非常精彩,据说她来自一位爪哇印度僧侣的后裔,从小学习印度教的神圣舞蹈。”
这些其实都是玛塔哈丽编的,但她的母亲的确是爪哇人,父亲则是荷兰人。
由于通信手段局限,很多身份难以被查证,不少闯荡巴黎的人都会给自己添加一个高贵身份,以便于成名。
炒作呗,没什么好奇怪的。
剧院更乐于炒作她,门票价格越来越高,他们赚得更多。
看完演出后,李谕又与吕碧城去了阿歇特出版社,这段时间欧洲地区销售的版税与美国那边差不多,换算一下是70万美元左右。
然后便在巴黎住下。
次日,保罗伯希和派人送来了请帖,希望李谕与吕碧城去参加一场文化沙龙。
吕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