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演得很好。
台下的康有为啧啧称奇“西方戏剧舞蹈可谓萌蘖开端于中国,二者于肢体语言、风俗习惯上也有诸多相似之处。所以我想应呼吁国内之戏剧、舞蹈尽以西人为师。”
这句崇洋媚外的话听得李谕都有点刺挠,不过还没等他反驳,萧伯纳竟然首先反对道“康先生,其实我还想说贵国之戏曲更富表现张力,有诸多可取之处,毕竟舞蹈缘于生活,缘于本土。中西之间可以交流,如果说学习的话,则应当说互相学习。”
演出结束,临走时,牛津副校长布鲁斯送给了康有为和李谕各一只纪念怀表。
怀表一看就是上乘,价格比此前李谕在瑞典买的要高得多。
欧洲产的东西,目前论精美程度的确可圈可点。
康有为赞叹道“英伦器物精美,而国内之器物则倍感鄙陋,日不如昔,日不如昔啊”
萧伯纳纳闷道“现在整个欧洲最好的奢侈品中,还有不少用的是来自中国的瓷器、茶叶与丝绸,怎么会不精美”
康有为说“如果是唐宋明的器物,精美者甚多。而大清朝,却再难寻。就像台上的伶人,明末时不少士大夫可以蓄养优伶伎乐者,但如今哪,还能见到一家士大夫家中有伶人套用我最近学到的一个词,就是贫富差距巨大。”
想不到他也读了马克思,“贫富差距”都说出来了,李谕还以为他能像梁启超一样可以引申思考思考,没想到康有为接着说“精妙的器物,必然耗费无数无谓之资财可成。既成之后,又必有好事之富豪爱玩,不惜重金争购之,才能令制造者得利以继续争制。然则如今国贫至此,岂能再造精妙之物”
李谕差点歪倒,这家伙直接把奢侈品和工业品混为一谈了。
奢侈品的确是有钱人的玩具,不过他可能真的没进过几次皇宫,不知道任何一个国家其实都有很多精妙器物。后世非洲酋长都可以开劳斯来斯。紫禁城里的好东西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李谕提醒道“南海先生,您真的应该读一点科技书籍,哪怕是科普文章也好,要不在这种场合说错话真的不太好。”
康有为哼了一声“鼠目之光,不懂大道理。”
罗昌拉了一下康有为,小声说“如今整个欧美对李谕推崇之至,师公还是不要这么说他。”
康有为脸色有点变化,不过很快镇定道“他无非就是想在声望上压制老夫,好坐稳自己帝师头衔,再用小小企业赚取不义之财。你忘了当年翁同龢与李中堂的争斗了吗”
罗昌张了张嘴,不太敢继续说话了。
不过康有为也明白在西方大学里,自己肯定辩论不过李谕,于是对罗昌和女儿康同璧说“我们走,还要去欧洲诸国学习游历。”
李谕颇感无语,康有为言语之中还是瞧不上工业与商业,可却不觉得自己募捐有什么不妥。
什么脑回路。
李谕则需要继续回剑桥,卢瑟福已经做好了验电器。
然后李谕和欧文理查森坐着热气球进行了升空测试并且记录了不同高度的变化。
开始的高度比较低,距离地面一千米以内,辐射量的确越来越少。
吕碧城很热衷,竟然也要一起上天看看,她还觉得坐热气球很有趣。
李谕看有了初步实验数据,找到卡文迪许实验室主任汤姆逊再次要人“主任先生,请问贵校的威尔逊教授,最近可有空”
汤姆逊说“你说的威尔逊博士他还不是教授,此前在我的实验室待过几年,与卢瑟福他们关系不错。你找他有事”
李谕说“威尔逊博士的一项发明很有意义,我想找他借来用用。”
汤姆逊说“可以,不过他现在不是我的下属,威尔逊几年前当上了物理学讲师,如今应该在物理系,此时应该正在上课。”
李谕说“谢谢主任,我现在就去找他。”
如今大学的学生肯定没有后世多,李谕在教室外看到了正在上课的威尔逊,他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能量转移,通过功、通过热,能量会改变。”
威尔逊随即写下了几个积分式子,继续说“它们在调控我们生命的系统中进进出出,这些系统相互作用寻求平衡。一个冰块,在热的屋子里会融化,此过程的能量转移使熵随之增大。这个过程,和其他自然过程一样,是不可逆的。”
不过剑桥的学生似乎不太好对付,很快一个学生举手。
威尔逊说“爱丁顿,你想说什么”
李谕在屋外一惊,好嘛,爱丁顿,这个人后来在天文学上名气很大。不过名气最大的是他的一句名言。
当时爱因斯坦已经发表了更加复杂的广义相对论,爱丁顿是铁杆粉丝,到处宣扬相对论。
有一次一个记者问爱丁顿“听您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真正懂得相对论”
爱丁顿想了想说“我正在想第三个人是谁。”
这个段子流传甚广,李谕小时候读书时也听到过,而且还颇受影响初生牛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