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学问,更应该推广开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学帝王之学。”
李谕并没有和吴汝纶有过多少交流,没想到这个做了多年书院院长的老学究,竟然有这样开明的思想,难怪能当京师大学堂的总教习。
他可比岳麓书院那位顽固守旧的山长王先谦好多了。
于是李谕继续同刘春霖聊起来“我记得吴院长曾经在花甲之年远赴日本考察过教育。”
刘春霖说“没错,这趟旅途对院长影响颇大,他去的地方不多,但第一站就去了马关。遥想当年李中堂在这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还中了一枪,身心俱损,令院长感慨不已,写下了伤心之地四个大字。”
吴汝纶和李鸿章有不少交集,因为他两个都是曾国藩的门生。
曾国藩的门生里,最出名的肯定是李鸿章。不过李鸿章并不是“曾门四弟子”。
在四弟子中,曾国藩最期盼会有成绩的,是张裕钊和吴汝纶。
看得出,京师大学堂复办时选择的这些人,都极为匹配张百熙、严复、林纾、辜鸿铭、吴汝纶,以及美国人丁韪良,都是有本事、有能力又真心想办新式教育的。
李谕说“吴院长爱国之心,可敬可佩。”
刘春霖继续说
“院长回来后,多次告戒我们有机会应当在求取功名之外多学学西学,并且不应只限于政法。
“他提到在日本时,一位叫做山根的少将来拜访过他,两人谈及吴院长的儿子以后的志向是什么时,院长回道,日后将学政治法律。
“山根少将听后哈哈大笑,然后说,贵国人喜学宰相之学,满国皆李傅相也即李鸿章
院长甚为触动,回国后亲言,即便是学西学,中国学子仍读书只为考取功名,学所谓帝王之术,想的是如何做大官,埋头做事的基础学科则无人问津,这是万万不成的。”
李谕听了也挺感动,说道“好一句满国皆李傅相也,但大多世人仍旧蒙在鼓中,看不清时局。”
吴汝纶老先生出国也算是受辱,但起码明白知耻而后勇,可惜过早去世,没有看到科举废除的那一天。
不过就算真看到,他做了一辈子儒学教育,内心估计也会非常纠结吧。
而那位日本山根少将说的话非常鞭辟入里,他还算不上什么日本知名人物,已经看得如此透彻,更别提其他日本精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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