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是维新运动的鼎力支持者,还与谭嗣同一起办过时务学堂。
光绪曾亲自电召熊希龄入京觐见,只不过途中饮食不慎,突发痢疾,只好返回衡阳养病,最终没有进京。
随后戊戌变法失败,在京参与变法的谭嗣同等六君子同时罹难,熊希龄因病反而躲过了这场杀身之祸,但也受到了“革职永不叙用,并交地方官严加管束”的处分。
所以现在他只能在湖南几地区搞教育一事。
如今的湖南发展其实在全国看,都是比较迅勐的。
毕竟近代史上首先发展起来的就是湘军,曾国藩把各地财富带到湖南,教育也极为重视,如此巨大红利之下,让湖南大半个世纪人才济济。
并且不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而是一大群接一大群地涌现。
湘系崛起,同时铁路从湖南经过,让曾经的南北转运枢纽的江西地位一落千丈。
当然粤汉铁路也只能走湖南。
因为江西南部山峦叠嶂,此时的技术根本解决不了工程难题。
而湖南虽然西边有不少山,但由于几条大江的作用,导致南北平原贯通,修铁路非常合适。
此前同样极力赞成粤汉铁路走湖南的湖南巡抚陈宝箴,甚至本身是个江西人。
竟然从清末开始就开始了“环江西”的格局。
江西历史上其实长期坐大,原因一是水运,二是瓷器,三是朝中有人,四是民富。
但英国老自己学会了烧瓷,断了部分财源;曾剃头劫掠江西,家底空了;刚好朝中的江西人说不上话;铁路又往湖南走。
四条全没了
黄兴来到熊希龄府上,对他说“名震天下的李谕院士已经抵达武昌,正是为教育一事而来,阁下何不将他请过来一叙。”
如今这交通条件,熊希龄明白不可能让李谕动不动就往湖南跑,立刻答应下来“我会告知巡抚大人,他对教育一事很上心。”
黄兴说“事不宜迟,只有巡抚衙门里有电报,能够迅速与武昌取得联络。”
熊希龄反正现在没有别的事,唯一能搞的就是教育,当即为此找到了湖南巡抚赵尔巽,把李谕的情况告知了他。
赵尔巽对新政确实上心,如今地方新政里最关键的就是兴办新式学堂。
赵尔巽听到“李谕”的名字迅速下了决断“长沙也要大力兴办西学教育,不能落于人后一定要请他过来。”
熊希龄说“属下这就拟好电文。”
熊希龄刚要提笔,却被一人阻挡。
“大人还望三思”
说话的是王先谦,知道他名字的人应当不多,不过他的职位相当有名气岳麓书院山长。
即岳麓书院的院长。
而且正好是最后一任山长。
作为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四大书院之一,岳麓书院在晚清就出过曾国藩、左宗棠两大牛人,地位仍旧超然。
咱们自古以来就有尊师重道的习惯,所以岳麓书院山长的社会地位一直很高。
赵尔巽问道“王山长,不知道何处需要三思”
王先谦说“巡抚大人初来湖南主事,却忘了本地曾经出过的革命劣事吗”
当初唐才常的自立军起事刚刚失败,王先谦就与门生叶德辉向时任湖南巡抚俞廉三告密,导致湖南维新人士百余人被杀,一度被湖南人骂作“劣绅二麻”。
王先谦是典型的保守派人士,非常抵触所谓的“西学”以及“维新”。
熊希龄当初就是因为维新一事被牵连,对王先谦的告密一直怀恨在心,愤愤道“山长又忘了英国人法国人的坚船利炮了吗不知是谁健忘”
王先谦不急不慢道“内忧甚于外患,吾执掌学堂多年,曾遇见许多妄图革命维新的学子,但他们的下场惨不忍睹。新式学堂只会助长革命之气,于我大清整体害大于利。”
熊希龄反问道“山长又有退敌之策”
王先谦却说“如今岂不已经退敌”
熊希龄愕然“山长,您不会不知道那都是以割地赔款为代价的吧难道这也是退敌之策全天下之人都无法接受”
王先谦不以为意“一时长短而已,忍辱求全有何不可”
“就算忍辱求全,山长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勾践再次成为君主”
王先谦一时语塞“总归是有办法吧”
赵尔巽也有点心烦,对熊希龄说“秉三熊希龄字,你去电报房拟报吧。”
王先谦起身道“大人,您一定要三思”
赵尔巽指着自己的头“我已经四思、五思了”
身在武昌的李谕看到熊希龄的电报后,想到此前与黄兴及陈天华的会晤,反正离着不远,就决定过去一趟。
上面也说了,如今湖南的教育不弱的。
当然靠着张之洞的经营,湖北也不差。
由于有长江、湘江连着,所以即便还没有铁路,走水路从武汉去长沙并不麻烦。
熊希龄甚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