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圣人之地(2 / 3)

是一件坏事,旧的事物消亡后,才会有新的事物诞生。延续两千多年的礼岂不比春秋之前只有不到一千年的礼更好在这之后新建立起来的又为什么一定差赵武灵王当年也是奇装异服,又怎么能说不对说不定那时候各位也会像我一样奇装异服。”

颜景育有点愕然“这”

李谕又说“我还听闻老子曾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辩证地看,不就是否极泰来”

东西两庑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什么道理,明明是歪理”

孔令贻问道“夫子是至圣先师,如今我们怎么能放弃千年之传统”

李谕叹道“哪有放弃一说为什么都认为新学与旧学一定势不两立只需要在学堂之中加入西学便可,传统不丢的同时又懂了新学,岂不美哉”

孔令贻说“朝廷之意,必然是废除科举,恐怕今后国人便不学也不懂经学,这将是衰亡之相。”

李谕说“衍圣公不要通过把事情往坏处想,以及这样一种想象中的坏情景来阻止大家学习西学。”

颜景育说“衍圣公所设想之境况正是不久将要到来的境况,今后一旦科举停摆,世人不通五经六艺,何谈国家兴盛”

李谕说“此言差矣,这次来的路上,我也看了看一些古籍,其中很多观点让我感慨先贤已经有了大智慧,但现在为什么却忘记道德经中就说,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这句话意思是说,知道自己无知的人才是真正智慧的人,不知道自己无知却自信满满的人其实是傲慢而愚蠢的。只有认识到自己的愚蠢,才开始变得聪明起来。圣人之所以能摆脱蒙昧状态,就是因为他们先承认自己无知。

衍圣公他们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有点生气“帝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傲慢又蠢笨了”

李谕摇摇头“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单纯想到了这样一句先贤的警世箴言而已。毕竟圣人都会先承认自己无知,类似说法哪怕是西方最尊崇的几位大贤也曾说过,就比如苏格拉底说,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圣人尚且如此,而现在如果只是抱残守缺,不通西学,只得挨打,岂不就是一种无知”

孔令贻说“莫非不懂西学就是无知,西学中才有至圣道理”

李谕说“我再次强调一下,西学,不管是科学还是政法,都不是西方独有,而是大自然以及社会发展所蕴含的本质,不为人之意志转变,谁都可以发现,只不过我们慢了好多步。西方称呼的真理,可以理解为就是我们所称的道,道法自然,自然可不是西方的。”

双方也算是都很默契,一边不提具体科学,另一边不提经学理论,否则真说不通。

颜景育又问道“但现在的情况表明西学就是洋人所有,钻研西学势必会让人渐渐丧失本性,就像你现在的样貌,丝毫没有国人的样子。”

李谕说“科学的道理就是在研究自然,我们不研究,当然就有别人研究。但科学必然是没有国界,人却是有归属的。我就是这个样子,怎么就没有国人的样子而且你最后这句貌似又是在以貌取人,就算是夫子的时代,也是不对的。”

孔子长相确实所以不能以貌取人。

孔令贻见颜景育又接不上话,于是说“朝廷如果重视西学,经学的地位势必降低,其中变数太大,你如何保证钻研科学会是引人向善、前途光明”

“地位”李谕却反问一句,“不知衍圣公所说地位到底指的是什么”

孔令贻他们当然是更加担心自己,如果真有本领才华,也就不需要靠衍圣公的名号了。

孔令贻支吾道“作为读书人,经学自当是首要,做事先做人,这个道理绝不会有错。”

李谕说“自然没错,所以经学不能丢。但作为读书人,还远远不够,仍应该考虑天下大事。各位想必应当知道,现在天下不仅仅是我们这片大地,还有很多广袤的世界,有五大洲四大洋。用一句夫子的话,三人行必有我师,如今列强可不仅仅只有三个。只有跟上潮流,向世界学习,才能做出正确的事,继而造福苍生。”

严复也说道“疏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他并没有在搞新学与旧学的斗争,而是要大家在学习经学的同时仍然要注重西学,这样才是对国家有用之才。”

李谕搬出孔子本人的话,效果十分好。

但用古话貌似还是纠正不了他们的思想。

颜景育说“我听闻报纸上说,你是当代科学圣人,却又不通经学,恐怕有点不符合你说经学不能丢的话,自相矛盾。”

这就是在挑李谕的话茬,但颜景育和孔令贻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辜鸿铭,不管学问还是辩论才能,所以李谕还真不怕。

李谕澹定回道“凡事都是有比较的,如果我不懂经学,就不会说出几句道德经的内容。我学过经学,只不过和各位比起来差了一点,难道这就叫做不通经学人之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各位能够在科学上学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