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脑袋,实际却是牵起了孩子的手掌,笑得分外宠溺的女人无奈道,“一不注意就不见了,真是让我一阵好找。”
说罢,她便轻轻扯了扯孩子的手:“咱们走吧,小霍默,马娘姐姐们还没到出来的时候,先出去透透气。”
“……嗯。”
头也不抬,尽显自闭的孩子,就那样任由她牵着走向出口,留下无数目光于身后,却也有些格外难缠。
“回去想吃什么?”恍若未觉后方的目光,女人问着一旁的小孩。
“小牛排。”小孩干脆地回答。
“不是咸猪肘吗?”女人诧异。
“只有巴伐利亚做的不错,”小孩说明道,随步伐晃动的手指重新修复那被忽然打破的隔音结界,“不知何时就传成了柏德名菜,言过其实。”
“喔,怪不得当初那家店老板听我说起这菜时那般不情愿。”
“柏德在甜品上的造诣远高于正式菜肴,昔日大半欧洲的美食担当是法卢区,虽然无奈,却也是事实,期待那里的菜肴不如期待东炎的各菜系。”
“到一个地方总要试试本地菜嘛,走到这儿是不是差不多了?”
“起码还要再绕两圈,才能勉强甩掉你的魅力。”
“那位红棕色短发的马耳小姑娘一直盯着你呢,有什么渊源么?”
“明知故问有意思么?”
头也不抬道,奥默实在懒得去看这没少搜集自己情报的女人。
那得意的坏笑,不看都能想到。
“总要亲口承认自己的魅力嘛,不过根据我的调查,这孩子是很有天份的哦,你要不顺水推舟,给她一次启蒙。”
的确,过去那么些时日之后,她还能注意到自己,这本身就是天赋的外显,而相较这份敏锐,对方在情报收集上展现出的天赋则是足以让他瞥一眼霍尔海雅。
然后又限于身高与角度,只能看到巨大宝箱,便默默收回目光。
“你想收徒弟么?”
“不想,”她答得干脆,“还没到需要操心后半生的时候,羽蛇的传承也只会选择另一条羽蛇。”
“这世界的羽蛇的确不少。”
“但他们都没有接受传承的理由呢。”
“只要让他们足够爱你就可以了,不过你打算让那样的手术出现在这边?”
“唔…到了这边之后一直没想过呢,您怎么看?”
“传承自有其厚重,但随那厚重的传承诞生的,往往也是厚重的糟粕,”奥默说着,顿了顿,在猛烈地风声中,再次修补一次被破坏的隔音结界,“失旧方可得新,历史书里也会这么说。”
“哎呀,居然好像真的打算说服我呢,连历史都扯上了,这样强烈建议我断绝家族传统的吗?”
“除却对传统的执念,我想象不出你在这个世界延续那份诅咒的理由,就算是单单只为传承知识,这里的优秀平替也太多了。”
“我想想,这样,我就当是遵从神的旨意咯,这样是不是还能给个巫女的位置做?”
“这话像是一点都没给听进去,还是说你一开始就不在意,只是想引出这句话?”
差不多时,在那身后的目光已随着接连的拐角、上楼、下跃、风力缓冲、传送、再继续迈步的流程中彻底不见,他的脚步也停在了一面长椅前。
男孩抬头看向同样驻步的女性,这次的角度能看到脸了。
“顺便一提,巫女是极东文化的狭隘产物。”
“可古往今来的宗教可都存在被象征化的女性,境遇各有不同,但意义都差不多,”女人笑了笑,“都是侍奉神的不是么?”
松开手来,抬指以风,席卷椅面,苍劲却不失平稳,没有给表面带来丝毫裂纹,做完这类似擦椅子的伺候,她才抬手示意神坐上去。
还来了一句:“要不要妈妈抱?”
在那一米二高度椅面门槛前,望着那一米五出头的男孩,她像是跃跃欲试。
也或许是早有图谋。
奥默没有忘记她一开始那奔着自己头顶去的手,也很难装作没有注意到她在之前同行途中那试图抱起自己的起手。
太熟悉了。
她可能以为自己是第一次经历,可能以为她伪装的假动作很完美。
但同样的操作,小奥默已从丸善斯基那儿识过。
“敬谢不敏。”
说着,他轻巧地跃起落座。
尽管相较马娘要差上许多,但这幅模样的奥默也还是具备其他小孩无法碰瓷的身手敏捷。
“那么,现在说正事吧。”
他一面说,一面抬手,试图去拧鼻梁,却被对方的手给抓住拦下。
“也没糟糕到那地步哦”霍尔海雅说明缘由。
“不需要伪装的见面,我只能想到辞职的前兆,难道还能是有不必继续的庞大成果?”
“为什么不能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递出一管…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