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愤愤地看他,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阵和弦乐在他们之间流淌,柏盈撇过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用力地关上了玻璃门,挡住了他进来的路。
手里的手机安静下来,几秒后又响了。
蒋墨成还算清醒,知道自己过来宁市是来出差的,他勉强按捺住心神,退开,来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是盯着洗手间所在的方向,就怕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又负气离开。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还是回道“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叹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想着那三个字,步伐看似沉重,实则还算轻松地来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他低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柏盈轻哼一声“不去”
他放缓了声音,低声哄她,“我很快就回。”
她不理他,他不放心地叮嘱,“你才出院,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要是酒店没有,你跟我打电话,我让人送过来。”
柏盈还是不回答,等到听到门外传来开门、关门声,房间又恢复安静后,她才打开洗手间的门,一只脚还没走出来,下一秒她的腰身被人禁锢,他死皮赖脸地抱起她,不让她动。
他根本就没走,刚刚就是在诈她出来。
柏盈抬脚要踢他,他轻松地用膝盖抵住,笑了一声,接着语气认真地说道“听我说,你在酒店等我,我忙完了就会回,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在外面吃晚饭,等我回了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她撇过头,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轻啄一下,“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耗着,他好似也不急着走,只是那手机不停地响着,柏盈听着这音乐也烦了,挥开他的手,“你快去吧”
“就在酒店等我”
他仿佛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
柏盈没好气地点头。她就算要走,也不是今天走。
蒋墨成这才罢休。
只不过他前脚刚走,后脚柏盈简单收拾了一下也走出酒店,随手拦了辆计程车,前往宁市的股票交易所。这里人还不少,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凑在一堆股民里耐心听了老半天,果然沈晋买的那只股票现在下跌,很不被人看好,散户纷纷抛出,还有的不死心想继续观望。
柏盈看着有的人熬得眼窝都深陷进去,有的人兴奋得满脸红光。
她想起了蒋墨成说的话,这东西一般人确实不能随随便便就碰,她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件开了个户,下午三点今天的交易结束,她并没有立刻入场,三点之后股民陆陆续续地离开,到四点半左右就会关门。
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到了这样的场所,心情很容易受到影响,她四处观望,看到有咖啡厅,提着手提包穿过马路,点了一杯咖啡后,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的风景,逐渐地,这心才平静下来。
沈晋应该就是这两天就会回国。
她已经离开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他肯定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他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她,关于她的种种,后来那个梦里再也没有提起,她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在沈晋的好友口中,那三个字令她如鲠在喉。
沈晋绝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的人,即便她现在害怕之下,慌不择路地回去沈宅,他也会将这段时间她的种种行为调查个底朝天。一个跑了又立刻回来的人,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都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其实是可以大致推算出保命的法子来的。
外婆自然不用说,老人家上了年纪,在如今看来,她也属于长寿。
从青梅程莉到宋芸珠,她摸出了一个规律,当她们消失在沈晋的生活中时,没了戏份后,她们也就随之而谢幕。除非一直在沈晋的生活中,或者在他的心里。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
她沉着思考,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心里越发清明。
沈晋这个人深不可测,她只能以此及彼,如果她喜欢一个男人,转眼发现他跟另一个女人跑了。她但凡再喜欢他一秒钟,那都是她骨头太轻,所以,接下来的处境真的很糟糕,她要怎么才能推翻这个事实呢
蒋墨成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好在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回到公事上,总算是顺利地处理了这突发事件,眼看到了饭点,对方很热情很有诚意地提出晚饭邀约,他也找了别的理由婉拒。
跟他们道别后,蒋墨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车,让司机尽快送他回酒店。
这一路并不算太近,他也终于有空来回想中午那场争吵。
她说她爱他,正是因为她爱他,她才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蒋墨成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喉结也跟着滚动,他看向车窗外,难得地有了归心似箭的心情。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他下车后一路疾行,迫不及待地来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