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两道锁,才鬼鬼祟祟的从暗柜里掏出了一个枕头大小的纸娃娃,纸娃娃只有眼睛和嘴巴,嘴巴中间用红纸做了个长长的尖舌头,瞧着十足的诡异阴邪。
“去拿贡物和纸笔来。”
随她进屋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听到这话,却是一颤,贡物就是不足月的婴儿尸骨。
可还没等侍女动作,黎沐依便拦了她,自言自语道“不成不成,普通的婴尸见效太慢,你去问问有没有极阴怨童,要最新鲜的。”
极阴怨童还要最新鲜的
侍女怔愣,还是在黎沐依森冷目光的刺激下,狠狠打了个哆嗦后,方才回神。
极阴怨童,便是阴月阴日阴时,由母体强制流掉的不足月女婴,这些女婴在刚有意识的时候,便被自己的母亲用药毒死,故而怨气极大。
再一瞧小姐森冷的眉眼,“小姐,您这是”
“咒、杀。”黎沐依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桃红女子,恨恨道。
若不是大皇女,她现在还是广桐叔的掌中娇,但大皇女扒下了她的面皮,害的她只能缩着尾巴做人,再也不能像过往那样横行无忌,便连本能分到大头的家产,都极有可能失去。
这一切都怪大皇女,若是没有此人,便好了。
侍女瞧着小姐的神情,再看看一旁的纸娃娃,一时竟不知道谁更阴邪。
皇宫瑞凤殿内
传来一阵沙哑且愉悦的笑声。
“要她命的人,可多了,远不止我们,他们都明白,杀了她,一了百了,多年的野心再不会有妨碍,若杀不了她,杀了司家嫡子也是好的,自然会
叫离宛克亲克妻的名声,传的天下皆知,届时一个名声全无的皇女,还怎么登上皇位离宛、司烨然,此二人,非死一个不可。”
闻人钰敲了敲手边呈上来的密报,无一例外,都是各个利益团体,准备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欲取离宛项上人头的消息。
商厥才从毒粉侵袭中缓过来不久,面色苍白的厉害,往哪里一站,若是不说话,保不齐以为这是一具僵尸“主子说的极是。都不用我们出手,大皇女一派自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闻人钰朗笑数声,转了转腕上的朱红玛瑙“找到司家子了么”
商厥“司老贼将他那个宝贝儿子藏的真好,半点蛛丝马迹也未寻到。会不会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司烨然这号人物”
闻人钰沉吟“确有可能。但本殿知晓司烨然这人,约莫在十六年前,不过以陛下的智谋心计,埋下一个长达二十年的暗桩,也不奇怪。”
商厥强压住喉头涌上的腥味“主子,如果司烨然真的只是个空有其名的角色,我们永远都杀不死他。”
商厥想到的,闻人钰自然也想到了,暗骂了一声女帝老狐狸“眼下看来,还是将矛头对准离宛的好,只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夙儿再得到八皇女的气运,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里,他冷笑连连,觉得过去的自己真是傻透了。那些个情啊爱啊,哪有权利来的踏实。
按仪君所言,八皇女可是千古帝命,待夙儿得到她的气运,定是蛟龙出海,定天地乾坤。
此时,远在辛国离国交界线的棠火营内
一身戎装的黑袍女将,英气飒然,尽管年过花甲,已是高寿之年,眼角额间纹路颇深,却难掩通身威势,她就是镇远将军玉飘棠。
此刻,她看着下首跪坐的一男一女,温柔了神色“你们要成婚”
“是。”下首的女人是随玉飘棠南征北战数年的副将,而下首的男人是玉飘棠的外孙玉铎励。
“好好好。”人老了,就爱看儿孙满堂或者红烛喜事。
玉飘棠高兴的很。
下首的男女,对视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提道“也不知表姐,不,是大皇女如何了仔细算算,她今年已是桃
李年华,也不知婚配否。”
玉飘棠先是一怔,很快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提那小畜生作甚么难为你们还记得她,至于她,一个没心肝的畜生罢了。”
一男一女赶紧端茶递水,劝她莫生气,眼神交汇间,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正如黎家人将黎广桐的家财视作自己的私产一样,玉家人也早已将玉飘棠的军队视作自己的私产,这么多年的汲汲营营,又怎么可能允许大皇女来分一杯羹。
而千里之外的黎府,黎广桐将珍宝全部拾掇出来后,思前想后,越发觉得自己这孙女的处境实在不妙,他自然看出女帝有意将皇位交给宛儿,但继皇夫和五皇女可不是吃素的。
左思右想,还是提笔给老不死的去了一封信,开头便是玉漂亮亲启,玉漂亮是黎广桐给玉飘棠起的“爱称”。
本是预备和这老不死的,老死不相往来,但眼下为了孙女的安全,低头就低头。
是男人,就得干脆利落。
黎广桐秉烛,忍着牙酸写了一封长信,而后教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送至镇远将军营。
待送信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