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地狱之中爬出来取你性命。”
李斯年轻笑,道“放心,你们那些人,还不值得我浪费心机。”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做与不做,看你自己选择。”
前几日下了雪,竹林清幽,甚少有人来此,地上的积雪无人清扫,厚厚地堆在一起。
李斯年俯身捡起一根竹枝,在雪地上画着天山牧场的地形图。
“天山牧场虽易守难攻,又有北狄重兵把守,但并非铁桶一块,我曾研究过上古书籍与凌虚子给长公主的天山地图,又根据星象推衍天山地形,发现一个极其隐秘的小道。”
李斯年指着地图一角,道“你带兵从这里走,再让长公主在外面佯攻,里应外合,必能拿下天山牧场。”
李夜城眼睛轻眯,怀疑李斯年是不是存心消遣他,冷声道“这是一条河。”
“有毒,剧毒,且不会结冰,除非肋下生双翅,否则不可能从这里通过。”
李斯年道“此河上古名唤洗星池,传闻贤臣蒙冤,天降大星坠入此河,此河才变得剧毒无比。”
李夜城眉头微动。
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他幼年是在边关长大的,关于那条河的传说他听过不少,因为有剧毒,世人便唤做毒河,至于洗星池来历,却从未听说过。
李斯年的声音仍在继续“洗星池只有在危燕冲月之日才会毒气消散,千里冰封。不过洗星池外面被浓雾笼罩,世人只其有毒,不敢善入,结冰之事才无人得知。”
“危宿值日凶也,去不去洗星池,你自己思量。”
李夜城剑眉紧锁,深深看着李斯年画下的地图。
李斯年瞧了他一眼,轻轻一笑,道“富贵险中求,以你半夏半胡的身份,若无不世战功,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小翁主身后的侍卫罢了。”
“可小翁主,生平最不缺的,便是侍卫。”
李夜城手指微紧,斩钉截铁道“我去”
刀山火海也好,前途未卜也罢,他都愿为阿彦闯一闯。
李斯年含笑点头,道“到底是镇远侯之子,有魄力。”
李夜城不置可否,话题一转,问道“你为何帮我”
他不信李斯年有这么好的心,闲来无事指点他如何收复天山牧场。
李斯年此举,必有旁的原因。
李斯年笑了笑,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遗世独立。
“你还不值得我花心思,”李斯年道“不过是前几日惹了小翁主的不喜,如今想描补一二罢了。”
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稍微遇到一点阳光,便想拼命抓住。
他承认,他有些眷恋程彦待他的丁点好。
李夜城目光骤冷,眸中杀机顿显。
李斯年浅笑挑眉,道“怎么想杀我”
“你最好歇了这种心思,我所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
李夜城眼睛轻眯,片刻后,一撩衣摆,向凌虚子闭关的地方重重磕了三个头,冷声道“此事我不谢你,只谢凌虚子培养了一个好徒弟。”
“只可惜,学了他一身本领,却没学会他的一身正气。”
磕完头,李夜城起身,拂去衣上雪花,转身大步离去。
李斯年轻笑“愚不可及。”
身居高位者才能保持一身正气,在黑暗中挣扎求生的人,只能心术不正,满心算计。
李夜城回到程彦宫殿,向程彦辞行。
程彦送李夜城出城,发现李夜城骑的马是许裳送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夜城便把许裳送马时说的话告诉程彦。
程彦深深地看着李夜城。
她知道她这位兄长是位钢铁大直男,但没有想到竟然能直到这种程度。
程彦道“哥,你若在边关立下战功,莫忘了给裳姐姐去信。”
李夜城点头道“这是自然,这匹马是她送的,我的战功也有她一份。”
程彦“”
行吧,知道写信总比啥也不懂强,感情总是慢慢培养的。
裳姐姐那般好,她这位兄长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程彦叹了口气,道“多写几封。”
“我在清河郡的事情,裳姐姐时常跟我提起塞外风光,可惜她养在深闺,不能远行。你在信中细细描述那边的环境,也算解了她的一个心愿。”
李夜城满口应下。
程彦送走了李夜城,回到自己宫殿。
老黄门送来今日的奏折,程彦看了几本,便扔在案上。
边关战事不利,丞相杨奇文建议李泓恢复募兵制,以此增强夏军的战斗力。
程彦连骂几句老狐狸。
如今大夏的将士多是服兵役,从各个地方选的,轮流在边关驻守征战。
这种制度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能够支撑大夏军力调署运转,可十几年前谢元坑害十万将士战死边关,葬送大夏无数精英,直接导致大夏武将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