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恍惚,片刻后,他又很快回神。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路程结束后,便是各奔东西,剑拔弩张。
李承璋垂眸道“谢姑娘的诗很好。”
贵女们笑了起来,打趣儿道“听太子殿下这意思,无需吴姑娘教翁主作诗,谢家姑娘便能代劳了”
李承璋曲拳轻咳,摇头道“彦儿志不在吟诗作对,无需以才情约束她的才能。”
他现在仍需仰仗长公主的权势,纵然有什么心思,也要等坐稳了位置。
程彦笑道“还是太子殿下懂我。”
这些贵女们也太小瞧了李承璋,李承璋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她,但目前为止,她与李承璋仍是一条绳的蚂蚱,李承璋或许会暗搓搓看旁人扮她难看,但不会对她落井下石。
他是经历过宫变的人,太清楚权势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了。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替她解围,也能增加长公主对他的好感度。
贵女们对于李承璋的说辞有些意外。
李承璋做了多少年太子,便讨好了长公主与程彦多少年,虽说储君的诱惑大,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今日是个绝佳的机会,他纵然顺水推舟纳了吴宝儿与谢诗蕴,长公主也无法说什么,偏他不仅没有这样做,还给程彦戴了一顶高帽子替程彦解围,当真叫人瞧着没脾气。
程彦下巴微抬,扫过神色各异的贵女们的脸,道“别以为我瞧不出你们安了什么心思,说什么要我作诗,不就是想让吴姑娘做太子殿下的侍妾么”
她的母亲是掌兵权的长公主,贵女们纵然再不喜欢她,也不会直接针对她,只敢用小女儿之间的半开玩笑打趣她,让她骑虎难下认了吴宝儿。
这个时代虽民风开放,可贵女们也自持身份小妾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与妾室们计较,便是自降身份了。
有着这样的顾虑,贵女们设下的局便不好破了。
偏程彦并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贵女,她长于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什么不好意思,什么难为情,什么自降身份,都不存在
反正她才十二三,哪怕说了不中听的话,也能说自己是“童言无忌”。
程彦故作生气“你们直说便是,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窗户纸被挑破,满座皆惊。
吴宝儿满面羞红,王春娇面色微尬,不得不起身道“翁主这是哪里话姑娘们聚在一起开玩笑,翁主若是当真了,便没意思了。”
就是仗着程彦不好当真,才敢如此行事。
程彦眉梢微挑“哦夫人的意思是宝儿姐姐不能做太子殿下的侍妾”
程彦一口一个宝儿姐姐叫得甚是亲热,王春娇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看看如弱柳扶风的谢诗蕴,再瞧瞧模样只能算清秀的自家女儿的脸,狠了狠心,赔笑道“宝儿能不能做,还不是翁主一句话的事情。”
丁太后尊贵吧之前伏小做低的事情可没少做,甚至在怀着大肚子的时候还要给先废后谢元捶肩捏腿。
长公主尊贵吧也有过丈夫战死边疆自己强颜欢笑面对仇人的时候,更有以一国公主之尊被塞小妾的屈辱。
脸面这种东西,能要则要,不能要,便丢了也罢,能攥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李承璋为她今日的话生气,可宝儿到底是吴家的女儿,纵然是看在吴皇后的面子上,李承璋也会去宝儿那过夜。
小夫妻们有什么话在床上说不开的更何况李承璋又对这个宝儿这么表妹格外照拂,只要她的宝儿顺利给太子生下孩子,只要她的乖外孙孙继承大统,今日发生的一切,在座众人都不会再提起。
甚至以后在说起她的时候,还会夸她有眼光有手段,早早给女儿拿下了太子侍妾的位置。
王春娇笑道“翁主,您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您年龄小,太子殿下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若不放一个贴心人在殿下身边,没得叫小蹄子们勾坏了殿下。”
李承璋脸色微变“吴夫人”
贵女们为之叹服她们知道吴皇后出身歌姬,娘家出身不高,做事不讲究,可并不知道能不讲究到这种程度。
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吴宝儿纵然做了李承璋的侍妾,日后在宫里也抬不起头。
再者,程彦可是天子钦定的李承璋的正妻,性格又是泼辣不容人的,纵然王春娇这般说,她也不会让吴宝儿入了太子的门。
哪曾想,程彦笑笑道“自然是做得的。”
贵女们面面相觑,李承璋也是一怔,谢诗蕴脸色发白,王春娇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连忙拉着呆滞的吴宝儿去谢程彦。
程彦道“夫人这般客气做什么快起来。”
她本就不喜欢李承璋,谁做李承璋的侍妾又与她有甚么关系今日纵然没有贵女们闹这一出,她也会答应这宗事用一个侍妾之位来换红梅山庄,这桩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程彦环视四周美景,叹了一声,幽幽道“红梅山庄的景色如此别致,也难怪能养出宝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