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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柔和灯光里,穿黑色丝质睡衣的男人衣襟敞开,深刻锁骨泛起冷玉般色泽,与男人冷漠禁欲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矛盾又迷人。
而且,她又闻到了石楠花的味道。
顾笙笙视线本能地下移,沈妄坐在轮椅上,睡衣下摆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她迷迷糊糊感受到了什么,可又说不出来,这种感知叫她脸颊发红,站在浴室门口迟疑着。
沈妄侧过头,准确无误地“望”住她“愣着干什么”
顾笙笙“啊”了一声,脸颊滚烫,惊慌道;“我没看你”
沈妄冷嗤一声。
顾笙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妄说的是“干什么”,偏她心虚听成了“看什么”,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笙笙脸颊涨得通红,一跺脚“你自己这样衣衫不整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又不是我想看的”
她像只撒泼奶猫一样嚷嚷,用虚张声势来掩盖狼狈,叫人更想捏一捏她炸毛的小尾巴。
沈妄手指无意识捻了捻“过来,帮我脱衣服。”
顾笙笙瞪圆杏眼“你自己不能脱吗”
“过来。”嗓音如金石振振,透着傲慢与不容反驳的威压。
那个贴着她脸颊,潮热地吐息呢喃的沈妄,眼前这个坦然,冰冷的沈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顾笙笙的错觉。
沈妄不耐,提高嗓音“过来。”
顾笙笙耷拉着小尾巴,不情不愿挪过去。
本以为扶沈妄上洗手间,已经是她遇到过的最大挑战。谁曾想,现在还得伺候他洗澡。
沈妄双腿不良于行,光是替他脱衣就是很大的挑战。还好是在家中,沈妄只穿了单薄的睡衣。
顾笙笙小心地避开他肌肤,脱下皱巴巴睡衣。男人苍白瘦削的胸膛袒露出来,肩膀很宽。
沈妄在车祸前,想必有一副很好的身材。哪怕如今久病瘦削,仍是宽肩窄腰,腹部薄薄一层肌肉紧实非常。
轮到裤子时,就陷入了僵局。
顾笙笙半蹲在他膝盖前,左看右看,视线无处安放“你你抬下腰”
沈妄不动,顾笙笙只好抓着他的裤腰,往下褪。无奈轮椅固定不住,顺着两人的动作滑来滑去。
顾笙笙的眼睛总忍不住看到不应该看的地方,在几次不小心摸到沈妄后,急躁起来“这裤子怎么这么难脱,轮椅还转来转去的”
从前沈妄洗澡时,都有护工伺候。这些天护工被赶走,也有保镖可以使唤。可深夜不好叫保镖上来,此时这窘境,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思及此,沈妄凉凉道“怪谁”
“怪轮椅”顾笙笙眼都热了,像找到知音一样倾倒苦水“你看它这样转来转去的,根本没办法脱嘛”
沈妄“”
顾笙笙挽了下袖子,深吸口气,正要继续与沈妄的裤子奋战。却见沈妄按了下轮椅扶手,轮子立刻定住,再不乱动。
“”顾笙笙推了推轮椅,怒道“这轮椅可以固定的你怎么不早说”
沈妄淡淡反问“你问了”
这厮分明就是在消遣她顾笙笙气鼓鼓,一时间倒把尴尬忘了。
放好热水,顾笙笙充当拐杖,扶着沈妄坐进浴缸。
只是此时没了衣物阻隔,那股炎阳之气澎湃汹涌,指尖一触碰就叫嚣着想涌入她体内。
顾笙笙吓了一跳,不等沈妄坐稳就松开手。
哗啦一声,沈妄几乎是跌进浴缸里,还好他反应快,大手抓住浴缸边缘才没磕破后脑勺。他一把捏住顾笙笙纤细后颈“你是故意的”
顾笙笙也溅了一身水,惊魂未定地挣扎“不不是故意的,真的。”
手里好似奶猫在扑腾,软乎乎扭来扭去。沈妄手指又捏了捏。
顾笙笙半跪在地上,膝盖被地砖磨得生疼。她最受不了疼,又挣不开沈妄的手,嗓音都带了潮气“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膝盖疼了,你快点放开我”
又发嗲。就在顾笙笙要哭出来的前一秒,沈妄终于松了手。
浴室里热气蒸腾,男人仰靠在浴缸上,乌黑发丝全部撩起,灯光将他轮廓深邃的脸镀上一层柔光,褪去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顾笙笙跟个小丫鬟一样,委屈巴巴蹲在浴缸边帮他洗头,搓得满手泡沫,好似在洗一只大型犬。她还卖力地给沈妄按摩头皮“水温合适吗这个力度可以吗”
沈妄眉心轻拧“这香味太甜。”
呵,玫瑰香浓郁甜腻,有损大佬的男子气概。
“好哦。”顾笙笙阳奉阴违,往浴缸里扔了颗花香沐浴球。
没一会儿,水面上就盛开了大团大团雪白泡沫,香气氤氲浮动,如同闯入晨雾森林中的野蔷薇花丛。
这香气比玫瑰味清淡许多,那一点甜隐隐绰绰藏在雾后,勾着嗅觉一路探寻。却是沿着发间摩挲的纤细十指,从腕间,发梢,浅浅淡淡地透出来。
沈妄鼻尖轻嗅,竟没有挑剔,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