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了(1 / 2)

人可以有大爱, 有大义,也可以有私心, 十六夜的生母最终选择了做一个母亲。

花笠自个琢磨了一下,跟九幽之主谈人世间的父母亲情,无异于对牛弹琴,十六夜没有这种诉求,更谈不上有什么遗憾。她琢磨完,清了清嗓子, 软绵绵道“夜, 我们跟上去瞧瞧难得体验一回做人,就尝试一下”她学着绿萝睁圆眼睛, 努力撒了一回娇。

十六夜凉凉的看她一眼, 铁石心肠道“好好说话。”

花笠睁圆的眼睛一收,“呿”了他一声,嘴巴都能挂油瓶了,十六夜不客气的捏了她一下,有点好笑“你不用费心思给我灌输那些鸡零狗碎,他们没这个资格。”

这是什么品种的老古董,活生生的封建余孽

十六夜用拇指按了按她的嘴角, 眼神忽然暗了下去“如果你是想对自己的身后事有个交代, 我再明确告诉你一次, 别妄想用人类一点虚无缥缈的感情困住我,神明大人,想要困住我, 就用你自己来。”

花笠已经习惯他说翻脸就翻脸的风格,她淡定的把十六夜的手拍开“我拒绝跟你交流第八个字母。”

十六夜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一张脸丧得不行,听到不能理解的话,也不再刨根问底,只冷笑了一声,明明白白告诉花笠“我生气了,你看着办”。

按照以前,花笠肯定就认怂去哄他了,她刚把表情调节到和颜悦色那一栏,一想不对,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来哄这不能够,还有没有点家庭地位了。

于是她摘了和颜悦色,也学着十六夜冷笑了一声,只是业务不熟练,听上去十分做作。

十六夜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他看人本就自带嘲讽,加上心理作用,花笠被他的嘲讽脸噎了一下,甩开他的手,掉头就气哼哼的往一边走,走了几步,一回头,十六夜好端端得走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十六夜沉着脸不吭声,停下来抱臂看着她,花笠瞪他“不要跟着我”十六夜脸色就更黑了,花笠在认怂边缘一梗脖子,继续往前大跨步,再一回头,十六夜依然黑着一张脸跟着她。

花笠“噗”

不行,她好不容易想认认真真吵一回架,结果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生气归生气,但绝对不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生气也要在她身边呆着。

花笠顿时熄了火,主动去拉十六夜的手想和好,十六夜也不躲,还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依然黑着脸不肯开口,怎么说呢,花笠觉得他像极了一只露着柔软肚皮的凶兽,凶巴巴是真的,柔软也是真的。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不容易做一回人,总要活出点人样来,不然多没意思。”花笠哄他十分有经验,什么甜言蜜语都敢往外砸,她半真半假道,“而且人间的传统你知道的,我们都要成亲了,我见一下你母亲是应该的。”

然而这回没砸准,这位前九幽之主,真不食人间烟火,对蝼蚁怎么配对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是代表美好愿景的姻缘线,还是绑定夫妻关系的一纸婚约,都是他口中的“鸡零狗碎”,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他咬她脖子一个刻印来得实在。

花笠举双手投降,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把他哄好,他们别别扭扭的又走了大半日,直到太阳落山,晚霞从云层里晕染出来,一点人间烟火在路的尽头袅袅升起。

花笠拉着一张臭脸的十六夜走在晚霞里,前方一栋低矮的竹屋在林中若隐若现,花笠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地方真的很偏啊。”

这时候,一个粗衣简衫的女子从竹屋里走了出来,她手中捧着个竹编的箩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花笠与十六夜的方向遥遥看过来一眼。

花笠看清了她的脸,居然是十六夜的生母。

竹屋的小门再次打开,一个鹤发的老人扶门而立,她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皱纹像风干的树皮,层层叠叠的堆在她脸上,眼珠浑浊,不复清明,但是她脊背缺挺得笔直,也往花笠与十六夜的方向看了过来。

花笠并不是很确定,因为老人的眼睛里只有浑浊,并不聚光,像个盲人。

下一刻,她就又把目光转了回去,似乎是对十六夜的生母说了句什么,十六夜的生母答应了一声,那位老人就扶着门重新进屋里去了,十六夜的生母又看了两人一眼,把手中箩筐里的东西洒下,也转身回了竹屋。

在原书中,十六夜的生母从出生就一直是生活在遗迹大陆的,她与祖母相依为命,按照时间推测,十六夜获得的净灵灭的传承现在应该在那位老人家身上,所以哪怕她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

她刚才站在门口,大概是在考虑杀两人灭口。

花笠突然就被饶了一命。

至于为什么又不动手,这还真不好说,可能冥冥之中,人间自有亲情在

又或许跨过错综复杂的时空,有些人还能再见上一面,远远的看一眼就已经很好。

其实从看到十六夜的生母起,花笠就确定了,这处幻境是某段被封存的历史,是真实存在过的,所以才会那么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