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的脖子上还带着固定器,他真的伤的很重,也是多亏了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身体底子好。
沈听橙过来看他,这对难兄难妹,经历过生死,倒是还挺心心相惜的,“最近,没有什么特别吧”
何晨的病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人,“师父,上午来过一趟。”
“爸爸来过”
沈听橙有些讶异,自从她和何晨平安度过危险期之后,沈君山很少过来看他们,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何晨把手边的电脑打开,“他给了我,他的云端密码。”
“师父有随手录音的习惯,那天在楼道的事,全都被录下了了,录音直接上传到云端,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沈听橙沉默的听完了录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何晨抬了抬脖子,他的脊骨受伤严重,“我决定,正式向蒋志昂提起诉讼,控告他故意伤人的刑事罪,夺取沈氏律所财产的经济
犯罪,以及他这些年来靠着钻法律的空子,一手压下的多起沉冤案”
“可是,你的身体”
何晨的双眼似乎在发光,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亢奋,“我就算是带着钢板上战场,也要把他钉死在法庭上”
两年了,他等了两年,终于有机会替沈家平反,也有机会,亲手惩治蒋志昂这只律师界的害群之马。
他会像当初宣誓的时候说的那样,用毕生,捍卫法律的尊严
离开何晨的病房之后,沈听橙去找了沈君山。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看望沈君山,当年的沈氏律所桃李满天下,有多少人,都得叫他一声沈老师,“您最终,还是想通了
。”
沈君山仿佛在突然之间就苍老了不少,他撑着拐杖站在窗边,看的出来很努力的想要挺直了脊梁,但两年的植物人生涯,终究
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不可磨灭的痕迹。
沈听橙没有去扶他,沈君山有属于他自己的坚持,“我确实没有想到,志昂已经无可救药了。”
当年蒋志昂确实不是故意要推他下楼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沈君山一直不想以故意伤人去控告他。
但是路观棠给他拿了一堆资料过来,都是蒋志昂这两年办的案子。
又多又杂,但无一例外的,都有利可图。
他没有道德底线,也没有做律师的职业操守。
他成了顾流手里的一把刀,帮着后面的大人物扫清障碍,摆平差错,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再继续当律师的。
沈听橙也有些唏嘘,“我当年多次提醒过您,他心术不正,可您一直带着蒋叔叔的滤镜看他,您阅人无数,唯独被他哄骗的团团
转。”
沈君山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疲惫,“我早该明白的,蒋云飞是蒋云飞,蒋志昂是蒋志昂,这个孩子,没能承袭到
他父亲的半点风骨”
沈君山转身,“放手去做吧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该为他犯下的错恕罪,而只有他伏法,我的女儿,才能安心的过后半
生。”
谁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蒋志昂的手上劣迹斑斑,要用余生来恕罪。
之后的事情沈听橙已经插不上手,何晨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资料,林跃那头路观棠安排人在查。
蒋志昂的身上牵扯着那么多的利益,一时间,整个帝都都有些风声鹤唳。
路观棠把他这两年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给了何晨,一经曝光,全城哗然。
这是一张根本难以想象的利益网,牵涉政治,商界,律师界,甚至财政司。
路观棠忙的见不到人影,沈听橙一边安心休养,一边准备重回a大念书的资料。
等她再一次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路观棠告诉她,凌雪想要偷渡,但是被警方抓获了,警方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她确实跟林跃有交易,现在要控告她买凶
杀人。
哦,还有,她在逃跑的中途,流产了。
“听医生说,她此前就打过几次胎,以后,应该是不能再怀孕了”
沈听橙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疯狂的快意,但是痛快之余又觉得有些东西在抽离,是仇恨。
她对凌雪长达两世的仇恨,如今也该尘埃落定了。
“没了也好,有一个买凶杀人的母亲,再加一个罪名太多都不知道拿什么当名头的父亲,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好过的。”
路观棠伸出手,把沈听橙揽进怀里,“蒋志昂,取保候审了。”
沈听橙微微皱眉,“是出了什么变故”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脱身
路观棠摇了摇头,“别担心,垂死挣扎而已。”
路观棠既然都这么说,那就是问题不大,路观棠拉着沈听橙的手捏了捏,“还有一件事儿,医生说,沈叔叔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