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荒谬的猜测涌上心头时,柏盈反而更能沉得住气,不烦了,更不慌了。
如果酒店的变化跟他有关,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了,第一,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抱着向沈晋将功抵过的想法,跟沈晋一起安排了这一出,第二,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不想就这么算了,更不想让沈晋找到她
总之,无论如何,他现在一定知道她是谁。
再想想前天晚上他种种古怪的行为举动,柏盈越发肯定自己的怀疑。她现在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她了解沈晋,如果沈晋知道她在哪,他绝不会让她继续跟别的男人再呆在一起,他会第一时间带她走,不至于到现在还不出现。
同时她也了解这个男人,如果他是想跟沈晋示好,在知道她是沈晋的女友后,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跟她亲近,这两天他还尤其黏糊。
柏盈蹙着眉头回到沙发坐下。
明知道她是谁,明知道沈晋是谁,在这样高压的状态下,还能气定神闲地将这家酒店以不动声色的方式“封锁”起来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吗
她一抬眼,看向洗手间,记起里面的浴缸,似是若有所思。
差点都忘记了她已经找了人帮忙去查查他外公外婆的院子,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快有结果了,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蒋墨成神情愉悦地进了电梯。
这一层除了他跟柏盈以外,还住着另外两个他雇佣的身手极好的保镖。这两个人轮流换班,这条走廊别说是来了生人,即便是打扫清洁的阿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电梯厅里也有人守着,正是柏盈刚才没忍住回头瞧看的安保人员。
只是,在她还在时,蒋墨成目不斜视地走过,这个安保人员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当他们是普通住客,此刻,蒋墨成走出电梯时,他却恭敬地守候在一边,低着头喊了一声“蒋总。”
蒋墨成淡淡颔首。
以往虽然不算热闹但绝不安静的酒店大堂,落针可闻,多出来的人仔细地巡视每一处,前台小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听上头交待下来的任务,没有新住客倒也落得清闲。
蒋墨成从旋转门出去,坐上了停在暗处的一辆车,吩咐司机送他去柏盈最喜欢的那家店。
坐在后座,轿车疾驰而过,外面的光流光溢彩,穿过车窗,半明半暗。
蒋墨成的手随意放在膝盖上,他心情不错,还在想着她的担忧她的话语。这对于他来说是很新鲜的体验,还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钱不够花,她居然还为了这么点小事连饭都吃不下。
他迟早会坦白。
只是不想这时候再节外生枝,起码得等他解决了沈晋,他当然不会让这两个人再有任何见面的机会。她之所以瞒到现在,他想,多半也是畏惧沈晋,也害怕他知道她的欺骗后会责怪她。
柏盈站在阳台,远远望去,还能看到围绕着半座城市的城河,她拨出号码,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那头很快地接通,她垂眸安静听着查出来的消息。
宁市跟锦城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如果是外来人口,查起来当然需要时间,可蒋墨成的外公外婆是本地人,短时间内弄清楚三代都不成问题。
那头的人语焉不详地提醒“柳家两儿两女,小姐,如果你想查别人那肯定没问题,事关蒋家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毕竟蒋家在锦城,咱们这儿是宁市,能查到的资料极其有限。”
柏盈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属于跨城服务,还是高危服务,得加钱。
她微微一笑,有这些消息对她来说就足够了,道谢之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原来是蒋家。
原来是蒋墨成啊。
还真是人生如戏,还真是精彩的一出好戏,尽管猜到了他不是普通的保镖,但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还是难掩惊愕。不过所有的疑点在建立在他的真实身份上,也都能说得通了。
比如,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愿意被人撞见他跟她在一起。
比如,在她胡编乱造自己是江雪这件事上,他只要随便问问别人,就能轻而易举拆穿她,可他没有。那时候她以为是他呆是他笨,没想到傻的是她。
比如,为什么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轻轻松松离开沈宅。
又比如,酒店的浴缸aheiahei
柏盈都被这滑稽的戏份逗乐。笑着笑着她收住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回了屋子,她也算是阴沟里翻船,还以为是解闷的玩意儿,结果是一头狼。她回到沙发上半躺着,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看得出神时,一声接着一声的门铃令她惊醒。
开门的那一瞬间,柏盈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挽着他的手,惊喜道怎么这么快呀”
他瞧她一眼,“怕你饿着。”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柏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