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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北院我就不见了,原本也想在此看看刘汉常怎么办这案子,但怕要耽搁很久,不过蜀地大族,因为土地事用出的小小花招,若无别的恶行,还是要宽容,我写封信,明日你送去云安县,了了此事。”
听完汤玉娘回报,陆宁思索了一会儿说。
就为了看一个小小的刘汉常到底想怎么盘剥高家,就在此多停留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很没有必要。
也算给刘汉常一次机会,日后他真故态复萌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到时候再收治,也不枉东海故旧之情。
这封信,当然不会提及自己身份,但随意编造些言语,显得自己对他过往十分了解,比如隐晦提提昔年他在东海曾经触怒圣天子一事,也足够威慑他了。
汤玉娘听得点头,这件事,她也没想帮高家说话,总院怎么说,就怎么做就是。
第二日,汤玉娘带了名婢女,又有几个便装军汉打扮成仆役,去了云安县。
刘县令好像没听过文总院名头,但听说是禁军统领,也不敢怠慢,出来相见。
见到汤玉娘,他更是惊讶,又笑着说,自己最钦佩的就是禁军将领,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跟在圣天子身边征伐四方。
而等他看过文总院写给他的信,立时脸色大变。
当即他就下令,释放高大郎和高四郎,更告诉二人,高家可按规制保留良田四千亩,但二郎、三郎和四郎需分家,大郎随侍父亲,承继父亲之千亩土地。
而且二郎和三郎,忤逆无情,等不孝之罪,立即锁拿,杖六十。
齐律的不孝之罪,承继唐律,“告言诅詈祖父母父母;供养有缺;居父母丧身自嫁娶,若作乐,释服从吉;闻祖父母父母丧匿不举哀;诈称祖父母父母死”等等。
而“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这一条去了,也就是除了承继家业的长子,其他儿子,准许成亲后另立户口,并不算不孝之罪。
高二郎和高三郎的行为,虽然没有明确触犯齐律,但可等同不孝。
他二人就在云安县,被锁来打得哭爹喊娘。
尔后,刘县令才恭送汤玉娘离开。
汤玉娘和高大郎高四郎前后脚到的夔州城,汤玉娘回了楼船不久,那高北院,又带了大郎四郎来码头给文总院谢恩,李氏和陈氏也跟来了,同样要叩谢汤玉娘。
陆宁一律不见,且刚刚下令启行,楼船起锚,缓缓驶离码头。
高家一众人等,只能眼巴巴看着这艘巨大楼船渐渐远去。
十几万亩土地,仅仅留下了几千亩,可以说土地尽没,而且因为弄虚作假,便是赎金公家都不用再付。
但本来可能抄家灭族,却免了一场祸事。
高彦俦看着远去船影,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看来因为路途遥远,成都府的老朋友来信躲避“归公令”的法子不但过时,还成了被严惩的标靶。
但偏偏好像因为新政之下,平民徭役赋税大为减轻,加之齐军骁勇,甚至新征募的本地蜀人禁军,换了主子,也突然就变了副模样,京城有豪门策动叛乱的,转瞬就被平息,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四郎,家嫂这次算是结交了贵人。”高彦俦回头看了眼站在旁侧的四子高季友,不管怎么说,全家得以幸免,事情没朝最坏的方向发展,算是不错了。
陈氏和李氏一起,站在更后面,但也听到了家翁的话,她心里更不是滋味,那汤玉娘,怎么落魄到成为婢妾,自己还是不如她呢模样生得俊俏,就真的可以万事亨通吗
真的是一天多时间,楼船就到了江陵府。
登岸南下千里,十余日后,抵达贺州赤虎军寨。
陆宁还在道州时,因为贺州蛮部骚扰,就率赤虎军平定了贺州北部的蛮部,攻破了最大的蛮部火烧蛮。
而陆宁去征伐鬼蛮、西征秦地、平定蜀地这一年多近两年时间里,道州的赤虎军也没闲着,先后在贤妃及米珠带领下,以练兵为名义,在贺州活动越来越频繁,也很南汉贺州边军发生过冲突。
结果供给不足士气极为低落的贺州边军根本不堪一击。
去年年底,赤虎军干脆越过这五岭之中的都庞岭,将军寨直接扎在了岭南。
贺州都庞岭各蛮部在陆宁领赤虎军时就臣服,时常骚扰弱小蛮部的火烧蛮被平定,赤虎军越岭频繁练兵,尔后,终于将军寨扎在了岭南。
也就是,在岭南地,齐军嵌入了一枚楔子。
此事自然引起轩然大波,现今在广州兴王府的齐国上使院,除了和汉国谈大皇帝奴部事宜,又多了一桩扯皮的,也就是贺州北部赤虎军军寨的存废问题。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陆宁率一众人等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岭南。
虽然陆宁现在的身份仅仅是神威军统领,而且,神威军刚刚从成都启程,怕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到达贺州,但赤虎军是陆宁的老部下,更加之赤虎军统领米珠知晓陆宁身份,甚至还有两个营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