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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瑜原本想着要在辩论前夕将这第二期的文稿给弄出来,借着这回辩论再好好卖上一回。他看过了,那明义堂可容纳一千余人,既有这个闲心思来看辩论,应当也不会舍不得花钱,一人一本就够他们赚了。可问题是,傅朝瑜分身乏术,压根没空管这些。
他本身功课就繁多,不仅要完成先生的功课,还得管着辩论的事,领着陈淮书他们布置场地、筛选名单、盯着双方练习,忙到脚不沾地。陈淮书等也是早出晚归,累得够呛。
孙明达虽然答应了让他们用国子监的场地,但是为了历练这些学生,一直撒手不管。
他压根不担心会出事儿,真出了事儿也有王纪美兜底,王纪美舍不得他那宝贝弟子被欺负的。
傅朝瑜当然能任由两边选手发挥,但既然这辩论已经声势浩大地传扬出去了,若是回头气氛不够热烈,下回再想要办什么辩论赛京城内外人士可就不会买账了。他这该死的责任心,绝不允许他牵头的差事最后弄得不尽如人意。
可惜傅朝瑜费心调教,竟还有人嫌他烦,尤其是几个那两个大儒,似乎笃定了他们肯定会赢。
傅朝瑜看着他们桀骜不驯的样子都气笑了,有时候气不过真想直接打死他们。若不是怕他们提前熟悉规矩以至场面不好看,谁乐意训练这些人
崔狄不知何时走近,给他递了一壶酒“瞧着不顺眼是不是”
傅朝瑜没回答,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傅朝瑜还是知道的。
崔狄自言自语“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朝堂上的水比这小小的辩论场上要深得多。”
看着一派祥和,其实内力已经开始腐烂了。崔狄这些日子与傅朝瑜接触最多,对这个独树一帜的读书人有了好奇心。国子监的监生一向迂腐,满嘴仁义道德,什么时候竟出了这样一个异类真不知道等这小子入了朝堂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他有心结交,傅朝瑜却没看出来,只是接过酒闷了一口。
崔狄盯着看了会儿“没想到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还真能喝酒。”
傅朝瑜无语,这位小侯爷是有多瞧不上他他虽然没有崔狄威武雄壮,但也绝对不是弱不禁风好吗,傅朝瑜强调“我从前也练过两年武的。”
崔狄坐下来“巧了,我也自幼读书习字。”
傅朝瑜诧异。
崔狄来参加这辩论,一来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轰动,二来多少也是身边人催促的。他身后跟着的人有多少真是自己的好友多少是大皇子的人,崔狄自己也不清楚,他道;“我读过书,可是如今他们只记得我是个武将。武将与文臣自古水火不容,这些朝臣们整日拉帮结派,争得头破血流。我从前为了躲事儿才去了边疆,如今回来却还是躲不掉。过些日子,你便能知道他们有多不可调和了。”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傅朝瑜本一位这位小侯爷是个不可一世的主,对着文官有着天然的鄙视,没想到他骨子里竟平等的鄙视所有文武百官。
有性格
崔狄冲着傅朝瑜笑了笑,他应该够和善了吧
傅朝瑜对交朋友比较热衷,但是这位小侯爷性格倨傲身份颇高,看着好像很难接近啊,否则将他拉过来教小外甥读书,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眼下还是训练这些不听话的比较重要。傅朝瑜是个不服输的,他从外头借来一个大锣,随意挑了一个选题让他们辩,还得按着规矩辩。凡是不听话的便在他们耳边敲锣,声响震天,吓得那些人立马噤声,随即再给予一道禁赛处罚。
傅朝瑜心狠手辣,说禁赛就禁赛,直接不给他们再发言的机会。
有人不服,傅朝瑜便搬出“主办人”的身份,冷漠地提醒:“不服可以退赛,没有人求着诸位来辩,国子监外多得是想要挤上台的人。”
他们不上,自然有人想上。
几次下来,再倨傲的人也磨平了棱角。
崔狄在边上看得直乐,这傅朝瑜训这些文人武将跟训狗似的,还挺好玩儿。
一月之期已至,今日恰逢沐休,国子监门庭大开迎四方来客。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来凑热闹,辩论尚未开始明义堂已坐了一半儿。台上分设两张长桌共计八个席位,正、反方各四人,中间另有一个席位,乃傅朝瑜的专属位置。
面对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人,张梅林估摸了一下席位,内心担忧“若是待会儿席位不够,国子监的监生在边上站着听即可,不必入座。”
助教迟疑“都站着听”
张梅林望着乌压压的人群,心中无奈“这回忙活辩论的几名监生、加上上回联考前前十名尽量安排席位吧,余下的就不必安排了。”
不是他们与监生为难,而是是席位实在紧缺。
杜宁听到这话默默地起身出去了,得了,他还是去外头放放风吧,这国子监已经容不下他了。
孙明达也终于不打算作壁上观了,携国子监诸官员、助教与一众监生前去迎一迎客人。
寻常客人监生们招待也合适,可碰上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