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刷着社交平台一边喷笑,脸色阴沉得如暴风雨夜的海面。
其实肖瑶是故意的,她既然无法拒绝肖策这种强制性的亲情牌,就坏心地想看看他到底能忍耐自己到什么地步。
结果没想到,每次肖策火大归火大,倒也没有真的把自己一脚踹出去,每次她还是能平安地回到王宫的。
除了缺乏王室的典雅姿态外,叫肖策一样不太能忍受的还有肖瑶在衣食住行上的穷酸。
他时常会被她的平民作风惊得一愣一愣的。
肖瑶偶尔会买点打折的日常必需品,这些装在塑料袋里,贴着优惠标签的东西被搬上肖策的车后座时,他的脸色就犹如打翻了颜料盘一般精彩。
就好像那塑料袋里的东西会扑上去咬他似的。
肖瑶当做没看见他的抗拒,照样我行我素,这样几次以后,肖策终于崩溃地撑着额头,问她是否手头缺钱,是的话他不介意从自己的金库中拨一点款项给她。
次日,肖瑶真的收到了王室办公室代为处理的一笔巨额进账,在那之后每周周一都会有一笔不多不少的钱进账。
款额备注上写着购物补贴。
肖瑶于是就没有再拎着塑料袋在肖策面前晃悠了,这似乎让他颇为舒心。
反倒是肖瑶颇有几分莫名的愧疚,但这一点点愧疚很快便烟消云散。
她发现自己不得不代替肖策承担一些他认为有违王室气质,却又能够俘获民心的互动活动。
例如穿着橡胶鞋带头去挖坑植树,撸起裤管下河去捡漂浮垃圾,或者在光顾一些城市农场时钻进鸡窝去拾臭烘烘的鸡蛋。
这些活儿肖策都理所当然地派她去,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只最后负责发表一篇由套话组成的演讲,享受人们如雷的掌声和拥戴。
肖瑶在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后,终于没忍住反击了。
她是知道肖策是个著名战五渣的,于是某天去一个公益障碍赛时,带着现场的子民们一起煽动气氛,死活都要拽着肖策下场。
肖策碍于自己立的那个好皇叔人设,又被子民们的热烈期待一迷惑,最终没能成功拒绝。
但始作俑者肖瑶也没能从中得到什么乐趣。
凭借卡洛斯的祝福,以她目前的身体素质而言,本来有希望夺得前三甲的,结果却被便宜皇叔拖累得拿了个倒数第二。
因为全程不得不搀扶着随时可能呕吐的陛下磕磕绊绊地走过泥塘,他还总在抱怨着,什么塑胶鞋里进了泥水,什么在某个项目的麻绳上擦破了手背,一路都脸色惨白,额带冷汗。
而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可能是扭到脚踝了,用嘶哑低沉的声音绝望地叫她前进得慢一点。
最后肖瑶拖着这个尊贵而无用的人形包袱走过终点线时,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话来,那感觉比自己一个人来五遍还要崩溃。
那天回宫路上天色漆黑,夜风从降下的车窗里一个劲地钻进来,无论是肖策还是肖瑶都在一种无声的疲惫中沉默着。
在互相见过最狼狈一刻,用同款姿势瘫软在专车上,同样渴望着回宫的叔侄两个,在互相委以虚蛇了多天之后,却在这个并非有意的平常活动后,产生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脆弱联系。
虽说很可能一觉起来就忘记,但不管怎么说,那一刻无论是肖策还是肖瑶,都的的确确地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一种血脉上的亲近。
对肖瑶而言,这不算什么,即便是身边最难称之为朋友的薄斳寒,她跟他在共同躲避人群的那短短几分钟间,产生的联系都要比跟肖策深刻得多。
更别提肖瑶正在展开一段新奇无比的热恋。
所以她很快就将这一天的事儿和阴郁刻薄的皇叔抛之脑后了。
与姚文晏之间的暗仗逐渐变成明仗,肖策仍然一如既往的傲慢,极其偶尔才会露出一种不确定能否得胜的忧虑。
只不过这一次,肖瑶被视为了得力的同盟,所以旁观了陛下的忧虑肖策不仅连着好几天食欲低下、失眠,还在深夜中披着睡袍在王宫的庭院中神经质地走来走去,闹腾得半个王宫不得安宁。
几天下来,他就瘦了一圈,眼睛却因亢奋而反常地亮的惊人,肖瑶几乎能看见簇簇野心在里面燃烧。
姚文晏这座大山的倒下,却比任何一个人所预想的还要轻易。
“首相涉嫌超大贪腐案,任职期间贪污受贿高达数亿”
舆论哗然,一夜之间姚文晏的民间支持率跌了十几个点,霍氏股票也遭遇跌停。
且这个趋势并没有止住,一连好几天,姚相从政生涯中的一个又一个大雷在多方势力授意下被放出来,宛如一颗又一颗的炸弹被扔进了希尔政坛。
这些年来,姚文晏的政敌为数不少,霍氏集团也早就到了被掏空的境地,所以近期愈来愈疯狂的招数,不过是堪称无望的虚张声势。
姚文晏和霍氏的反击堪称苍白,这意味着受伤、脆弱、无力,很快就被狡猾的政客们看穿,这就宛如在一群嗜血的鲨鱼中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