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朝天子 第四十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2 / 5)

庆余年 猫腻 9654 字 2个月前

二人之间一片泥泞,汗水顺着黑发垂下,滴落在范闲的胸膛之上,滴在小皇帝的手上。范闲看着身上的这个女子,感受到下方的异动,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却强行保持着心神,用嘶哑的声音问道:“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小皇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习惯了做为一个男儿郎,而不是女娇娥,所以即便在这样一个春意盎然的时刻,她依然要在上面。身为帝王,永远只能骑人而不能被人骑,她必须在上面。

范闲不在乎这个,他是一个现代人,他知道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知道什么是相对论,被人骑和骑人,其实都是一个模样。他只是必须在那一刻发生之前,知道对方的姓名。要和自己合为一体的必须是一个有名有姓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而不仅仅是一位女皇帝,因为皇帝只是一个代号,而姓名却代表了更多的东西。

此时的北齐小皇帝上半身一片,下半身的衣衫堆积,极勉强地遮住了腰臀处的春光,却遮不住内里的火热与泥泞碰触,她的眼中已经少了最先前的绝望幽怨,有的只是好胜以及对陌生事物的强烈好奇,还有一位帝王习惯性的发号施令。

暗室安静至此时,二人已经不知折腾了多久,伤害了多久,亲近了多久,却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两句对话之后,房中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些极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听到范闲问自己的姓名,小皇帝任由黑色如瀑长发在他的英俊面容上扫弄着,伸出指尖,有些迷惘地滑过对方像画儿一样的眉眼,沙着声音说道:“你此时可以叫朕豆豆。”

“战豆豆?”

范闲的心中只来得及反问了一句,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她轻轻摆动着腰臀,在他的小腹上缓缓坐了下去。这一坐,她的眉梢全数皱了起来,似乎极为吃痛。

山路狭窄,虽已遍布泥泞,却更显行路之难,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范闲的胸膛起伏,双手下意识里顺着她那诱人的腰窝滑下,轻轻地放在衣衫深处的两团丰软上,轻轻捏弄,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她轻咬下唇,微感吃痛,却是一刻不肯松开压住范闲双肩的玉手,强硬甚至有些霸道地缓缓移动着身体,火辣里的痛楚,让她的面容显得格外认真,就像一位君王在征服世间一切的困难阻厄。

这一幕,看得范闲一脸动容,甚至有些迷惘,双手下意识里开始拂弄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冰雪渐化,长风破浪,渐济沧海,二人缓缓地合在了一处,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因疼痛而颤抖,因迷醉而颤抖,因终于浮入那女子心尖的一抹羞而颤抖。

时日渐过,暮色渐没,床上男女倏乎其上,倏乎其下,虽沉默而倔犟,虽香艳而拧拗,无一人肯认输,无一人愿低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床之上,君臣间早已乱了。

正是:芳径曾扫苦客醉,二度为君开,桃花尽净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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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是范闲成功地回到了上面,他不知与这个倔犟的女人做了多少次较量,最终才成功地趁着对方浑身酥软的时刻,夺回了主动的控制权。这一场战争极为疯狂,极为粗暴,范闲喘息地伏在她的身上,余光瞧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发现被身下的女子咬的血肉模糊,不由一阵心悸。

低头望去,只见怀中玉人儿早已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两颊晕如霞飞,眼神迷离,薄唇微启,吐气如兰,十分疲惫,和一般的女子有什么两样?唯一有些刺眼的,便是她雪白胸脯之上的青青印记,范闲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自己先前怎么这般粗暴?

男子在得偿所愿暴发之后,便会从禽兽变成虚伪的圣人,会愿意点一根烟抽,看一张报纸,但肯定会马上从怀中女人的纠缠中脱离开来。范闲也不例外,但他轻轻抱着小皇帝的身躯,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幕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发生过,只不过那时的范闲根本人事不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的感受却是真真切切,让他的心头不禁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这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是北齐的皇帝,一国之君,此时却像只小兔子一样缩在自己的怀中。

小皇帝累了,闭着双眼,并不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着,应该没有睡着,却是抱着范闲的腰,不肯放手,唇角微微翘起,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看着这幕,范闲应该自豪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了一阵寒冷,因为他想起了上个人生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就是那部所有人都爱的《当莎莉遇见哈利》,梅格瑞安最终一边哭一边流鼻涕地与比利克里斯托,这个十来年的好友上了床,然后最后也是如此翘着大大的嘴,满足的叹息——就像是一只受了孕的母螳螂,准备等会儿去享用公螳螂这道大餐。

今天范闲和小皇帝两个人的上床故事,其实也是这样莫名其妙而又理所当然,她也哭了,在先前的某一刹那。

所以范闲感到了害怕,他害怕自己成为一只公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