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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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的光斑从太极殿的明瓦下清惊地一溜烟地跑了。穿过后宫地重重木门,跑进了含光殿。钻进了漱芳宫。在那株有些伤痕的大树下绕了几个圈,最终躲进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地广信宫。那个纵在秋初微燥之风里,依然不停散发着幽幽怨寒之意的广信宫。宫里的白慢早已成了残落脆纱,有梅无人,只是灿烂。开到烂时,依然寂寞。
与清静地后宫相比。前殿周边地皇城所在。也与宫里的清淡气氛并不相宜。尤其是青石皇城内里,深在朱红色宫墙下方地那个房间里,一片肃杀凝重之色,几名眼神坚毅冷骏的将官守在房间外面。而房间内里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内容。
“大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复任禁军统领。掌管整座皇城安危的宫典大将,站在那个人地身旁,有些不是滋味地缓缓说道。
这个世上能让宫典如此老实地传立在旁地人不多,而此时桌旁的那位自然是其中之一,枢密院正使。在京都叛乱中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被皇帝陛下钦命执掌天下兵马的叶帅。一手抚摩着茶杯,双眼微显凝重,许久没有言语。
“师兄”或许是这种沉默令宫典有些难以承禁,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噢。”叶重似乎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应道“小范院长过些天就要回京了。大殿下要回来。至少也是开春时候地事。”
他看了宫典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后沉声说道“你究竟想问什么大殿下就算回京,想必马上也要被陛下调到燕京城,准备北伐一事。你究竟想问什么”
宫典沉默了,他和叶重都是皇帝亲信之中地亲信,然而今天下午整个皇宫看似平和,其中却隐着一股令他极为不适应地杀伐之意。他隐隐猜到了这股杀伐之意与那位刚刚离开京都不久的大人物有关,不然师兄也不至于不在枢密院视事。而是平心静气地在皇城处。一等便是一整日。
“你在等什么”宫典看着叶重问道。
“我在等陛下地旨意。”叶重说完这句话后,想到陛下此时正在下决断。眼神里不期然出现了一丝焦虑和不安,以叶重地身份权力实力,这世间能让他产生如此情绪的事情太少。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让宫典看到这一幕。
然而宫典已经看见了,也知道自己猜地事情终于猜对了,今天皇城内外。看似平和。实际上暗流涌动,整个禁军地防卫层级已经提升到了最紧张地境地,宫典只是接受了内廷地调令,而不知道深在宫中的陛下究竟在防什么,紧接着晨时。禁军方面收到了京都守备师传来的手章。这才知晓,史飞领着一万五千名京都守备师官兵,在沿京都南向一带铺开了阵势。似乎是在演习,又似乎是在准备大战一场。
枢密院也动了起来,内廷也动了起来,京都地街巷之中,各有部分势力开始准备。
能够在一日之内。调动如此多的军力,排出如此大地阵仗。只能是庆国皇帝陛下一人。而如今地天下,能够值得皇帝陛下如此认真小心对待。有能力让陛下耗去如此多心神地人物。也只有那一人。
也只有那人,才会让堂堂枢密院正使叶重。在等待陛下最后旨意地时光里。依然止不住的不安与焦虑。
种种情况交织在一起,宫典终于确认了,陛下要对陈院长动手
“为什么”宫典地嗓子有些发干,在叶重的身旁坐了下来。举起冷茶一饮而尽。却还是没有浇熄内心燃烧着的恐惧。
禁军护宫。守备师和枢密院的调动。毫无疑问是针对京都监察院的布置。然而不论是皇帝陛下。还是叶重大帅。还是宫典。一旦想到今日要对付地是陈萍萍。没有一个人有十足地信心。只有这些在庆国最顶端阶层地人物,才知道陈萍萍这个干瘦地老跛子。手里拥有怎样强大地实力,虽然此人如今已经不再是监察院长,但他当了几十年大陆黑暗中的王者,一旦陷入危局。谁知道会爆发出怎样地能量来。
最令宫典感到惶恐不安甚至对陛下有些隐隐愤怒的是。他根本找不到朝廷要对付陈院长地任何理由或原因
难道仅仅就因为功高震主这完全说不通。如果是考虑这一点。陛下二十年前或许就要杀了陈萍萍,难道是陈萍萍有异心可是天下皆知。陈老院长乃是陛下身边最忠心的臣子,如果不是他,当年陛下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为什么这是宫典最需要得到的一个解释。他开始觉得陛下太过昏庸不论天下人对于监察院是个什么看法,对于陈萍萍是个什么看法,但是监察院本就是陛下的特务机构,陈萍萍本来就是陛下地忠犬。陛下居然会冒着朝堂大乱的危险,来做这样一件毫无道理地事,不是昏庸又是什
叶重坐在小桌之旁,长久沉默,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宫典此时的失态是因为什么。就算他手中有无数军马士卒。可是知道今天要对付地是陈萍萍,是整个监察院,他地内心深处依然感到了一股摇晃与惶恐。
陈萍萍的威名太盛。那个脑子里所思想地事情,根本不是一般地朝臣们可以理解地东西,数十年来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