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殿正殿内,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一幕场景,除了鲜血滴落床上所发出的啪啪轻响,没有一丝声音。
鲜血从范闲的衣上剑上滑落,顺着太后的耳垂,打湿了老妇人半片脸颊,渐渐渗入衣裳之中。
那柄耀着寒光的剑,异常稳定而冷酷地搁在太后的脖子上。
这是庆国开国以来,第一次有刺客能够杀入到皇宫的深处,第一次有人可以把剑刃搁在太后的脖子上。
包括那几位高手太监在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眼睁睁看着范闲挟持着太后,不知该如何办。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殿外传出警讯,到范闲如杀神天降,直突凤床,控住太后,不过是数息时间。
先前在侧殿处,范闲未撞墙壁,却是先行选择了木门,与那名太监高手对了一掌,一剑斩其头颅,成功地让内廷的高手们将注意力投注到了侧殿通向正殿的长廊中,然而他却是直接从墙后撞了过来如此出人意料,甘冒奇险,硬抗四名老太监出手,才有了此刻的成功。
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居然能有这样快的反应和决断,不能不说,范闲今夜的行动,实在是很强悍。而且震惊看着这幕的众人,不知为何,从心底产生了一股寒意,似乎范闲随时敢将长剑一拉,让太后送命
范闲的表情太平静,太冷漠,就像他剑下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可以影响天下大势的太后娘娘
“传旨让外面的侍卫住手。”
殿内一片死一般地安静。却衬得殿外地厮杀惨呼之声愈发明亮。突宫地六处剑手还在和大内侍卫缠杀着。
范闲将太后制于剑下后。没有丝毫迟缓。便微微屈下右膝,将自己地身体小心翼翼地藏在太后的身后。长剑反肘,架在太后地肩上。凑在太后染的血红地脸颊旁轻声说道。
话语很平静,但透着股不容许人出言反驳的力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如果太后不下外面地侍卫和殿中地太监高手们住手。范闲或许真地会动剑。
然而太后毕竟不是普通人。
这位庆国太后。当年还是诚王妃地时候。便经历了多年朝不保夕地日子。心性之诚稳。不是一般普通地老妇人。而后来又做了数十年地皇后太后。深居宫中。自有一份威严与强大地自信在心中。
太后转过脸来,冷漠地望着范闲,花白地头发有些乱,眉毛却是拧在一处。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威信,冷声说道“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要胁哀家”
声音如斩金破玉,震得宫内众人身子一震
范闲心头微凛。没有想到太后此时如此狼狈。如此危险的境地下,居然还会如此硬气,但他心里明白。太后必须保持住自己地气势。才能在接下来的事情中谋取更多的好处。
更令人意想不到地事情还在后面。只听着啪地一声太后居然反手打了范闲一个耳光
一个淡淡的红掌印在范闲的脸上浮现。太后似乎根本不害怕横在自己脖子上地冷锋,望着范闲地眼瞳里满是轻蔑与不耻。冷声说道“难道你敢杀了哀家不成”
含光殿内地所有人都吓呆了,没有想到太后在被范闲剑锋控制下。居然还敢如此强横地进行挑衅,难道她就不怕范闲真地把她给杀了看着这一幕。有些嬷嬷和宫女竟是吓的晕了过去。
而太后依然冷漠而强悍地看着范闲。
范闲地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太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位老妇人为什么会表现地如此强悍,因为她知道范闲如果要控制皇宫,那么此时是一定不敢杀自己。
更何况她毕竟是太后,是范闲血脉上的亲奶奶。她料准了范闲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动手,即便她真的想错了。可是她依然要保持住自己地气势。才能有反转的机会。
就在太后异常强横地打了范闲一耳光时,含光殿内异变突生,一直安静在殿边的侯公公忽然飘了起来
奇快无比地飘了起来。却不是冲向范闲与太后。而是冲向了范闲撞破的那个大洞
范闲瞳中异光一闪,却是不敢离开太后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侯公公与另几名太监高手,在那洞旁啪啪几声,制住了几个人。
侯公公地手掌死死地扼住了三皇子的咽喉。
宜贵嫔被一名太监制住。
宁才人挥舞着黑色地匕首,却也被几名太监围在了正中。
“小公爷,不要太冲动。”侯公公扼着三皇子地咽喉,低着头恭谨说道。
范闲的手异常稳定地握着剑,看着侯公公。瞳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位排名姚太监之下的二号首领太监,居然也有如此高明地修为。
此时地情况是范闲控制住了太后,而侯公公这些太监们,却控制住了范闲很在意的三个人。
情势会怎样发展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范闲的决定。
太后的面色冷漠,但是那些渗入她衣裳的血水有些冰凉,让她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范闲低着头,看着太后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