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义兄妹之局时,这家伙就说过要她自己动脑,看过邸报之后再来找他解答疑惑。
她自然费心仔细看完了。
杨彩芽再次丢了个白眼,挪着身子坐直,张着素手伸到曹卓眼前,掰着手指道,“第一个疑点,都说常刺史是淮南道、江南道的好官能吏,但他在刺史之位上已经连任九任,一做就是二十七年。第二个疑点,先帝景宏年间还好说,到了新帝顺光年间,尤其是最近五年,巡盐御史换过了好几拨人,几乎都是三年任期不满,就换了人。这两件事太奇怪了”
确实奇怪,依照邸报上所记载的升迁频率来看,巡盐御史这样的重位肥差,竟然更换的如此频繁,要么是前任能力太差,要么是争抢的势力太多太厉害。
而常刺史不说年年考绩评优,就说他声望和官声赫然,也不该近三十年不挪位置。
联想到曹卓是受定国公之命,落户江南道做官的,她不得不深问。
杨彩芽深深看进曹卓眼中,低声道,“你初入官场不过一年多,去哪里知道余先生的底细,更不可能是以前在京城见过。是不是定国公提点过你这次联合巡盐御史揪了几拨贩私盐的人,是否也是定国公暗中提点过你”
话音刚落,就见曹卓俊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比他身后的星空还要夺目。
如陈酒般醇厚的嗓音透着愉悦,“我媳妇儿果然好眼力。巡盐御史的频繁换人其实说怪不怪,两道盐务占本朝近六成的份量,这是份肥缺,几方势力暗中打擂台,才导致了这个位置上的人都做不长久。不过腾文帝刚登基八年,江南远离京城,各大职位换的换,补的补,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争抢也无用,腾文帝冷眼看着他们折腾了这么多年,恐怕这次之后,巡盐御史又要换人了。”
新帝登基,自然要换上自己的人比如调任两道后威名大振的萧翼萧节度使。
定国公府圣眷正隆,窥曹卓行事,便知定国公是新帝死忠,那么先不论定国公,曹卓也是间接替新帝办事的。
那么常刺史呢
杨彩芽眼睛忽闪,就听曹卓继续道,“至于常刺史的连任,就更不奇怪。你不知道,常氏一族是前朝的异姓王,盘踞两道长达近两百年。先帝改朝大讯朝后,常氏仍旧镇守两道,几辈人传下来,苏州府的刺史之位可以算是雷打不动的世袭职位。任由两道风云变化,常氏的地位都不会变,也不能变。”是指京城和地方势力的制衡之术常氏盘踞两道近两百年,历经旧朝新朝势力盘根错节,即便上头换了oss也不可能将其连根拔起,彻底洗清百年权势,与其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不小心就要引发两道动乱,还不如就放着常氏不动。
的确如曹卓所说,常氏的地位不会变,也不能变。
只是牵扯到新旧朝的势力磨合,不用她深究,就能想象得到两道官场是如何的暗潮汹涌。
拽着曹卓肩头的掌心有细细冷汗,杨彩芽心中大动,试探道,“巡盐御史和常刺史如何,跟义兄妹一事有什么关联你的意思是这次苏州府给你的嘉赏,很可能是调任”
一点就通。
曹卓情不自禁又重重亲了杨彩芽一下,笑道,“这次巡盐御史的举动刚好和督水监整顿水利的事撞到一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才说不能确定是升任还是调任。本来我的打算,是盯着调任去的。但凡我调任去苏州府,那里谁又知道我们两家的根底,义兄妹的名分不攻自破,我说要娶你,哪个敢置啄”
好么原来是打算直接釜底抽薪,换个地方抹去本来就不实的名分。
这解决办法可真够简单粗暴的
杨彩芽扶额,“你要是调任去苏州府,不论是做什么官职,和青山镇的县尉相比,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就不怕官场倾轧,有人等着捉你错处,掘地三尺把你在青山镇的所作所为翻出来说事义兄妹的名分可不难查。”
不过是哄骗外人的小手段而已,他自有一百种说法能圆过去。
鬼丫头这么说,与其是担心,不如说是拿话戏虐他。
曹卓大笑起来,轻轻捏了下杨彩芽的鼻子,俯下身来,“你还信不过我得能力好媳妇儿,你只管等着我上门提亲,这些细微末节不用费心去想。”说着就无赖的纠缠上来,再次攉住杨彩芽双唇。越过曹卓宽厚肩背,视线所及竟是云卷云散,落在院落中的月光愈加清明,杨彩芽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思绪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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