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进杨彩芽的办公外间,此刻却无心仔细打量,随手将包裹放到窗边桌上,瞥了眼杨彩芽看到一半反扣在桌上的书,看清题目不由低笑一声,“媳妇儿,这种讲神怪的志异话本你是上哪儿买来的你看了就不害怕”
那是她南下坐船时,沿途路过停靠港湾,下岸逛书店随手买的杂书,讲的都是些和鬼怪有关的小故事,惊悚程度和后世的灵异没得比,纯粹打发时间,闲暇时转换心情看的。
听曹卓没话找话说,杨彩芽依旧笑微微的,默然坐到桌边合起书本,手指委屈随意敲击着书本,顿了好半晌才歪头挑眉道,“义兄,您可别乱叫我媳妇儿啊。这要是被人听到,可不得了了”
古代义兄妹不是能随口乱叫的,那是要正经告天地拜父母结拜的,有了义兄妹的名头,就和正经血亲没有两样。
这要是寻常兄妹情谊也就罢了,要是义兄妹之间有什么风言风语,是要按毁坏伦常而遭人诟病的,要是被人捅到官府,依律论罪也是有的。
曹卓护着她就护着她,突然丢出个义妹名分实在有些吃力不讨好。
杨彩芽心中虽有几分猜测,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敲书的手指一顿,意味不明的缓声接着说道,“义兄,别说您表妹没听您提过我,我这个义妹也没听您提过,您家还有位娇娇俏俏、如花似玉的小表妹。”
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一口一个义兄一口一个您说得极其顺溜亲热。
听在曹卓耳里,却比她往常正儿八经喊的那一声“县尉大人”还要叫人心头发虚。
“媳妇儿,你别跟我这么说话,嗯”曹卓忙跟着落座,拉着凳子凑到杨彩芽身前,端着正色道,“我那表妹是个什么脾气,你也看到了,没事也能被她搅出事来。她这一闹倒给我提了个醒,我们两家关系再好再亲近,那也是我们自家人清楚明白。外头总有不长眼的胡乱猜测,如今我放出话来,说你是我义妹,以后我再怎样护着你,偏帮杨家,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不仅说不出什么,他这个义兄若是不护着杨家,还要落得个不义的名声。
也是王超的话提醒了他,前有县令大人的刁蛮小女儿,后有骄纵的许巧儿,有一就有二,与其再有什么别有心思不知进度的女人来烦扰杨家,不如他给彩芽按个正经名头,光明正大的维护杨家人。
这是明面上的好处,而私下他和彩芽走得再近,也是名正言顺。
念及此曹卓心头也不发虚了,细细说了自己的考量,又将曹许两家的旧情说了,接着道,“我娘以为我不知道。但我表妹不是个藏得住事的性子,她和姨母的意图我又怎么会察觉不了这次借着七夕过节的由头找上门来,还不知要在我家折腾什么事。我姨母那心眼你家有柳婶子和白叔在我不担心,就怕她们歪缠着食肆这头。如今你是我义妹,我姨母多少会有点顾虑。我反正要搬回差房住,也能时常过来看你们。”
也就是说,义妹这名分不仅要在家里人面前走个过场,还要张扬出去。
那以后
杨彩芽秀眉微蹙,看着曹卓嘟囔道,“阿卓,你也太小心谨慎了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束缚吗别说有什么事我自己应付得来,就算应付不来不是还有你这个县尉大人吗何必弄个义兄妹的名分,那以后怎么办”
总不能等到要娶她要说亲的时候,再解除义兄妹关系吧,这跟顶着义兄妹名分暗渡陈仓没有差别,一样要引人猜测和诟病。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自己往自己声誉上划一道疤么。
杨彩芽会想到这个,曹卓自然也想得明白,只是他自有长远打算,却也不提前捅破,闻言只剑眉微挑,低声笑道,“媳妇儿,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曹卓将来要娶你,就一定能风光娶到你”
几个意思面瘫县尉要化身霸道总裁不成杨彩芽脑洞大开,暗暗打了个哆嗦,秀眉微蹙,歪头疑惑看着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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