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声宁静, 晴朗月色下的横滨表面看起来一派沉寂,至少风信弥野正在走的道路是这样的。
夜深人静。
风信弥野避开了摄像头,进入了一处居民住宅区, 她停在了一栋房子面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进去。
身法灵巧地越过墙壁, 推开窗户,果然不出意外地看见正在客厅沙发上躺尸的某人。
“为什么不开灯”
风信弥野把手上提溜着的打包盒放在桌子上, 寻找了一下电灯的开关。
吧嗒。
灯亮了,照亮了整个客厅。
某个绷带精顶着一头水草, 浑身湿漉漉地直起身子,黑黢黢的目光幽幽地盯着风信弥野,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怨念气息。
风信弥野被他这个造型噎住了一瞬,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又入水了吗”
“是呢”
太宰治拉长了声线回答道,然后目光黏在了那份打包盒上。
“先去洗澡,换身衣服,你身上还滴着水呢。”
风信弥野的话刚说完,太宰治的肚子就很不客气地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
叫得挺有节奏。
风信弥野
风信弥野坚守原则“先去洗。”
太宰治瘪了瘪嘴, 目光幽怨地看了会儿风信弥野,发现她不为所动, 就露出了一副更加委屈的表情。
他站了起来, 一步三回头,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浴室。
风信弥野全程面无表情,冷漠地听着他的小皮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不久,虽然关上了门,但依旧能听见浴室里传出了水声, 风信弥野打开打包盒, 去厨房转了一圈拿了碗筷, 把料理都摆进了盘碟里。
打开冰箱不出意料,里面空空如也。
虽然有味增汤但还是想找一点饮品的风信弥野总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最后,她接了一杯水。
风信弥野坐在凳子上,打量了一圈房子,觉得就装潢而言还挺不错。
这大概是太宰治的一处安全屋。
她这样想着,回忆起了打电话给太宰治的情景。
当时她已经走在前往港黑员工宿舍的路上了,随手拨通了电话才知道太宰治给自己换了一个地儿住,理由是什么不想天天见到那条黑漆漆的蛞蝓。
行吧。
风信弥野脚步打了个转,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最近弥野都没有联系我哦。”
电话那一边的太宰治声音黏糊糊的,带着若隐若现的委屈“是忙到忘记了我吧。”
风信弥野有点心虚,稍微顿了一下才回复“没有。”
手机里立刻传来了太宰治“才不信才不信”的声音,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指出“因为过于忙碌,连我搬出了港黑宿舍都不知道。”
太宰猫猫都快委屈出飞机耳了好吗
他需要安慰,需要举高高,需要亲亲抱抱。
风信弥野眼神飘忽,觉得自己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她清了清嗓子“很抱歉,最近在执行任务,没有时间。”
这话说得连风信弥野自己都觉得有些人渣。
太宰治哼唧了两声算是勉强接受了风信弥野的道歉,他矜持地报出了一串地址表示她可以来这个地方顺毛划掉找他。
于是,风信弥野就在一片居民住宅区里找到了太宰治报出的住址。
咔哒。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风信弥野歪过头看着洗完澡的太宰治迈着轻飘飘地步伐走进了餐桌,配上那双带着猫猫头的拖鞋整个人就像一只高冷的黑色猫咪。
那双拖鞋不是
“没错,和弥野家的是同款哦。”
看出了风信弥野的眼神在脚上停留一瞬的太宰治立刻就清楚她的想法,他眨了眨鸢色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风信弥野觉得这个笑容有些假,但还是没说什么,假就假吧重点是他笑了。
太宰治坐到了位置上,脸上还带着洗完澡后的嫣红,他目光发亮地盯着桌上的每一个盘子。
蟹肉,蟹肉,都是蟹肉。
这是什么天堂吗
他端起碗筷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脸上被热气蒸腾出的红晕稍稍淡了些却显得更加艳丽。
这就是太宰治。
美丽而危险。
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他的谋划算计之下,这些人的鲜血浇灌出了一朵带着致命毒素的罂粟花,扎根在黑暗的土壤里,妖冶至极。
风信弥野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了解这个太宰治。
十六岁的太宰治跟她印象中二十二岁的首领宰差别似乎不大,但有时候却一点都不一样。
就像现在,即使太宰治吃得十分开心,但风信弥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份开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