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想造反”
“议论也无妨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这时的池奕已换上便服,满面春风地进来,“打胜仗靠的是每个小卒子的士气,而士气靠的是忠心,忠心靠的不就是议论。”
除了瘫在床上的史烈,其余人都起身给他行礼。偷偷说坏话被听见,神情颇为尴尬。
“单独说几句”池奕来到史烈面前,扫了其他人一眼,突然摆出傲娇脸,“你们出去议论,别让我听见,我不爱听。”
这才是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听到自家老公被议论时的正常反应。几人果然被他逗乐,退出屋子。
池奕看看那趴在榻上的人,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全然没有上次的愤慨决绝。他粲然一笑坐过去,“我得跟你说清楚,你的命不是我求来的,本来就没人要杀你。”
“之前答应了你两件事,还剩一件。但陇州积弊并非一日两日,须等待时机”
“池公子,多谢你。”史烈垂下眸子,“一件就够了。仔细想想,我家人之死确实不该贸然算在你们头上。我年纪尚轻,打算在军中多混几年,成了将官,再去查旧事。”
“武将查地方官你这志向挺远大。”池奕扯扯嘴角,起身走向桌子,“此事无关你算在谁头上。食天下禄则治天下,责任本就是推不开的,就是得有精力和良心这有点难,权且一试吧。”
他从桌上拿出几张纸,研磨润笔,又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什么鬼东西
这屋里肯定有人监视的啊现在整天都被人跟着,居然还敢说话不过脑子
池奕欲哭无泪,抬眼看看房梁,也没见暗卫藏在哪。他双手合掌,仰着头委屈道“大哥们,我错了,我认个错行不行麻烦转述的时候把这句带上,我谢谢你们了。”
“你在和谁说话”史烈错愕。
“没什么。”池奕若无其事上前,将纸笔放过去,“你把所有家人名字、生卒年、生平、死因都写上,越详细越好。”
史烈开始动笔,这时房门被敲开,外头探进个脑袋说“池公子,有人找。”
池奕让史烈先写着,出门后见到两个兵,看装束级别不低。他们将池奕带到一片空地,那里等着十几个士官,见他
来了,一齐面对他跪下。
池奕吓了一跳,见为首的那个道“池公子,我们该拜谢您的恩德,也该向您请罪。”
池奕赶紧把他们弄起来,然后就开始被夸。什么以前对他有成见不尊重,今天才知道他帮了史烈,也帮了整个中央军,感激于心云云。
他连忙道“你们要感激的不是我。史烈一人就罢了,整个中央军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倒不是谦虚,这才是他做整件事的目的,真把功劳揽自己身上,那就全歪了。
接着,其中一人捧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献上,“池公子帮了我们,我们无以为报。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自家从山上猎的狐狸,最光润的一张皮,算是一点心意原本是要给您的,既然不是您做的主,那可否帮忙转交”
他这么说了,池奕没法不收,便接过狐狸毛抱在怀里摸,随口问“那你们有话要带么”
众人神色微变,不知是谁道“那就带一句,说我等士卒只知道埋头打仗,指哪打哪,从不乱想的。”
池奕闻言苦笑,这话说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两个月期限过去一大半,是得抓紧时间做任务了。
“这话我带不了,你们也不许再说。”他瞪着众人,严肃地回了一句,抱着狐狸毛走掉,拿上史烈写的东西,去了前厅。
前厅备着酒膳,见他来到,众将官一齐相迎。池奕却让徐检把他们都轰出去,屋里就留了二人。
他埋头吃饭,就听徐检在一旁低声念叨“此事我该去请罪的,虽是营中有人闹事,但我也监管不力”
听他说这些,池奕心中暗笑。原书中的徐检信了流言,心生怨恨,以至于后来消极怠战,败绩连连。但就因为自己的介入,现在的徐检居然把流言的责任往他自己身上揽,还打算去请罪
这也太有成就感了吧
然而系统仍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他知道,这事还差最后一步。
池奕擦了擦嘴,摆出一副严肃神情,压低话音道“方才在外头,有几个士卒对我说,他们一心打仗,从不多想你说,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还是上司告诉他们
的,还是徐将军亦如是担忧,潜移默化到全军的”
见对方神色一滞,池奕随即道“请罪就说这个吧,后天夜里你进宫一趟。”
徐检静默片刻,沉声道“池公子说得轻巧,你可知这罪名有多重”
池奕心里其实也没底,谁知道那个温柔药丸到时候能不能起效,起效了又能把暴君变得多温柔。但他知道,过了这六个小时,任务难度就不会再低下去了。
他从怀里摸出几张折起来的纸,快速塞进徐检手里,“去了先说这个,见势头好再说请罪的话。徐将军累世勋贵一身战功,没什么好怕的。”